众人分立两侧各自依次站定,掌门陆霄则站在六位老祖右手第一位置,之后是副掌门杨千羽和掌门大弟子郑君,太上晁长老站立左侧第一位置,之后是另一位副掌门上官鸿。再往下便是五行雷殿殿主和刑罚长老冷长风,六人各领分属长老,事情严肃而恭敬。
众人无话,自然是在等六位老祖说话,雷老祖虽不喜这种场合,却是几个人中话最多的,也只能由他代替其余几位老祖问道:“陆霄啊,说说吧,那魔头到底是什么来头,与那钱无峰是何关系?又是谁通知的你,让你前去营救无峰?”
掌门陆霄躬身一礼,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当时,掌门陆霄正在雷霄殿后面的洞府之中修行,忽然心有所感,立刻就离开雷霄殿,站到了殿前的广场上。不多久,陆霄便感觉到太阳之中有一件灵符射下,目标正是他自己。陆霄知道山门已封,这道灵符不是门中所用的紧急传音符,立刻就出了山门大阵,将这一道灵符接在了手中。
这灵符之中只有一句话:无峰身陷六阳城外,神兽天马恐有失。
有这个消息,再有之前副掌门杨千羽传回的一条消息,说六阳城外有仙宝现世,却被迷雾遮掩,凶险异常,恐有妖异。掌门陆霄本不打算理会,但接到这一道灵符传信,立刻开始召集门下长老弟子,连几位老祖和镇山的神兽也请了出来。只不过时间紧急,没有时间解释,才让众人心中存疑。
不过陆霄也没有想到,这仙宫之中竟然真封印着魔君,这魔君的样子,居然和无峰一模一样。不过陆霄知道,这魔君并不是无峰,而且在远处的人群之中一眼就认出了无峰。见无峰无恙,那天马一定也无恙,掌门陆霄立刻就下了命令镇压魔物。
掌门陆霄解释清了一切,众人心中的疑惑也就消解了不少,只是依然有人不想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这人自然就是太上长老晁元天,他立刻向几位老祖行了一礼,看着掌门陆霄说道:
“掌门师侄,不论无峰是不是魔君,必定和魔君有着极大的联系,我觉得有必要将他召回,问明事情的始末。再者,此次我雷霄门为了镇压魔物精锐尽出,也是为了救他,损耗不小,他在仙宫之中必定得到了不少仙宝,也应该尽数交给宗门,由宗门来分配这些东西。”
太上晁长老的话出口,不少长老纷纷点头,无峰虽然仙运深厚,但一切都是源自于师门的栽培。神兽早就应该归于宗门,再加上这次的收获肯定也不少,就更不应该如此在外面招摇。若是一招有失,那损失的不仅仅是无峰这个优秀弟子,还有应该归于山门的神兽和许多仙宝。
有人同意,就有人反对,但这次率先出言反对晁太上的不是木长老,而是刚刚回归山门的另一位副掌门杨千羽。
杨千羽向前站了一步,向殿上的众多掌门和同见了一礼,之后看着太上晁长老说道:“晁师叔的话,师侄不敢苟同。雷霄门培育弟子,弟子知恩图报,回报宗门,这是古来正理。但我雷霄门培育弟子,不是图谋弟子将来回报,更不能强令弟子交出在外历练所得的宝物。师叔刚才所言,和那些俗世之中的买卖人甚是相似,难道这就是晁师叔这两百年所悟之道?”
杨千羽的话很不客气,若不是几位老祖在这里,晁太上恐怕会立刻翻脸。但就算此刻也难免脸色铁青,怒气反驳道:“我是你的师叔,更是门中太上长老之首,你这这么与我说话?!先不论你这态度,单就你刚才这番言论,就完全不可理喻!弟子入山门学艺,一应衣食用度,皆由师门供应,弟子下山历练,虽自负祸福,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师门中人定会为其做主。难道弟子有所收获,便可以归为己有,把师门放在一边?”
晁太上的话显然更有道理,众多长老也不禁点头赞同,杨千羽为人有些清高古板,话也没有说道点子上,此刻也有些哑口无言。晁太上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接着说道:
“依掌门刚才所言,这无峰恐还有其他势力一直暗中窥视,若是这无峰一时被人蒙蔽,转投其他门派,那我雷霄门的损失可能估量?年少不掌重器,这无峰身边有神兽跟随,又得许多重宝,难免一时不稳,行差踏错,有他的二弟为例,难道还嫌不够?以我看来,这无峰定然是依仗仙兽护佑,狂妄行事,才使得魔君破封而出,引得这一番混乱。难道就不该先让他把神兽天马存于宗门之内,看他在外界历练一番有如何成就,在做决定?”
太上晁长老一番言辞的确很有道理,尽管有偏帮冯氏兄弟之意,但事关宗门将来,事关神兽最终归属,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几位老祖也露出沉思的神情,其余人不敢大声议论,但从众人的悄声商讨的话语之中还是能听出,更多人同意太上晁长老的话。
“各位老祖,还请听我之言,先将神兽天马带回宗门。不论这无峰品性如何,终究是一少年,入门也只有数年,若有意外后悔莫及。”
太上晁长老赶紧又加了一把火,一旁的副掌门上官鸿和煞雷殿殿主白长老也赶紧出列复议,一众长老也纷纷表态,竟有大半都偏向了太上晁长老。
掌门陆霄自然不会同意,因为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无峰恐怕会立刻与雷霄门决裂,仙兽也恐怕因此不悦。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人和神兽都得不着,恐怕天下修行者也会因此嘲笑雷霄门,门中的众弟子也多有离心。
只是现在这局面,六位老祖亲至,掌门陆霄已经没了话语权,也只能听从六位老祖的意思。
雷老祖也站在陆霄的一边,只是这几个老头每一个都还高他一个辈份,他随能建议,却无法左右这几个更老的老家伙。
六位老祖默默传音交流,很快也就有了结果,站在六人中间偏右的一位瘦高老头轻咳一声,眯着眼睛皱着眉也很是为难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
这位老祖的话未说完,大殿之外忽然传来一声惊雷:“郝小子!你想说什么!”
这位老祖面色一阵发苦,话也没有接着说下去,和殿内所有人一起微微躬身行礼说道:“恭迎夔老祖!”
众人躬身恭迎,却迟迟没有人进来,只听得殿外又有一句话传了进来:“真实越老越糊涂,除了陆小子,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有你们祖师的德行和气魄,看见就来气!这山我也懒得待了,出去走走,顺便去找那钱小子,看看那神兽是什么来历。”
一句话说完,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几位老祖,被人当着众多后辈的面训斥还是第一次,自然很不高兴,看向晁太上的目光也多出了许多不悦。
众人刚想散去,殿外又传来一句话:“既然封了山,就老老实实的待着,这半年谁也不许随便出去,掌门的话说了能不算!?”
一句话,众人心中的一些心思立刻落空,神色各异。若说最高兴的,还是雷霄门的掌门陆霄,若说众人心中最别扭的,就要数一直站在掌门陆霄身后的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