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陈晓月在无峰的练功房外战立许久,最终陈晓月等到无峰开门,走进了无峰的练功室。叶婉清看到这一幕,神情复杂,却在没有什么动作。
第三次,无峰众人逃过郑君和林萧然的追杀,无峰从叶婉清的房间之中离开,叶婉清神情复杂,犹豫许久,很久之后才盘坐在了床上。
第四次,婵娟姑娘的身份被揭穿,被巫王前辈从姚山身边赶走,叶婉清神情十分复杂,多又不忍。不久后看到婵娟姑娘的尸体,叶婉清申请更加复杂,难掩悲伤,好像是自己的姐妹被人杀死一样,也难掩愤怒。
其实叶婉清是想到了自己的以后,是否也会如婵娟姑娘一样,在身份败露或者一些事情触怒了尊首及其身后的大人物之后,落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无峰看到这些画面,心情很是复杂,没想到自己真的落入了尊首的圈套,叶婉清就是尊首派来的,也有些庆幸,叶婉清没有把自己的事情透露出去。既然没有背叛,那便是有情义在,或者,叶婉清是没有得到自己更多的秘密,所以不想轻易暴露,又或者,叶婉清有其他的更深更重要的目的。
无峰无法分辨,也不敢轻易冒险,即害怕叶婉清真的会背叛自己,又害怕叶婉清真的另有目的,不知道是该找叶婉清当面问清一切,还是该留着她在身边,留意观察,找出她来到自己身边的真实目的。
而且,无峰最纠结的是,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叶婉清,在叶婉清心中自己又有多少分量。自己到底是被叶婉清的媚术迷惑,还是因为叶婉清对自己有情,才对叶婉清动心。
思索良久,无峰找不到答案,心中更加难受别扭,双拳紧紧握住,却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心中的愤懑。
“无峰公子可是有些难以抉择?不如听我一言?”
婵娟姑娘大概猜到无峰心中所想,也知道像无峰这样,未经历过太多情事也重情重义、心软念旧的少年大概会怎么想,不禁想要出言建议。无峰也在此刻回神,很是不悦的看了一眼婵娟姑娘,虽然知道这一切并非婵娟姑娘的错,而且还是她提醒了自己,却无法对婵娟姑娘有多少好感,更不用说心存感激。
婵娟姑娘也知道无峰此刻对自己之前和现在的多话很是恼怒,也不在意,因为自己的命从来被人掌控,死生从由不得自己,就接着说道:
“婉清姐姐身份特殊,是云渺仙姑的高徒,更是爱徒,与我全然不同,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做主。不如无峰公子先假装不知,平日里多加注意,反正在这宝船之中,没有人可以向外发出消息,若有动作,也一定会被天马仙尊知道。”
无峰的确有这种打算,一点也不想立刻就揭破叶婉清的身份,也不太想知道叶婉清接近自己的目的。因为有了幻境之中的经历,无峰不想幻境真的成为现实,一半是想逃避,一半是不忍与叶婉清刀剑相向,终成仇敌。
“你可知道,尊首为什么安排叶婉清到我身边?”
无峰没有回应,心中其实已经默许,立刻又问了一个问题。婵娟姑娘聪慧过人,立刻就猜到了无峰的选择,嘴角也浮现一丝笑意,像是松了一口气,立刻回答道:
“自然因为天马,也因为无峰公子你这个人。”
无峰不太明白,随即问道:“此话怎讲?难道尊首是想一石二鸟,通过婉清把我拉拢进幻杀盟或者是四季楼?”
婵娟姑娘摇摇头道:“意思虽差不多,却不太准确。尤其是无峰公子这样心志坚毅,来历又成迷的少年,拉拢了解是必须的,也没有什么比送上一个枕边人更能达到这个目的的。若是无峰公子可以被收服,天马属于无峰公子自然也属于幻杀盟,若无峰公子不受控制,死生只在尊首一念之间。”
无峰不禁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当时没有救下婵娟姑娘,这一切恐怕无从知晓考证。若是日后自己将身份透露给叶婉清,真的把她当成了身边最亲近的人,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真是好算计。以前是不是就有许多年轻俊杰中了这一招?”
婵娟姑娘有些感慨,也有些伤感的说道:“正是年少风流之时,若真有合心意的人出现,又有几个人能忍住不动心?既然动心,怎能忍心加害?若不是良人,又怎甘心、安心托付?本是命苦之人,手上也大多沾染鲜血,自然也不在乎再多一份罪孽。”
无峰很不高兴,立刻质问反驳道:“难道因为自己命运坎坷,想要摆脱这命运,便能存心加害他人?姑娘虽可怜,那些被人掌控的女子也可怜,也不能以此为自己开脱。”
婵娟姑娘一阵苦笑,点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但我们都是一些弱女子,若有能力反抗,又怎会屈从?难道真要我们如公子说的那般,宁死不从?命是自己的,丢了便是丢了,就算全天下都可怜,又有什么意义。依然要化作一捧尘土,随风而散,若是有办法可以活命,不论是什么办法,像我这样的人都愿意试一试。”
婵娟姑娘这样说,无峰也无言以对,因为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有这样想法的人也的确更容易活下来。而那些愿意以死明志的人,应该已经死了,而他们的死或许会换来人们的佩服和感叹,但这死亡是会让更多人激愤还是恐惧,谁也说不准。
就看这幻杀盟和四季楼在这世间屹立数百年不倒,而且俞显壮大,便能看出一些结果。无峰不喜欢,也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就算不为师门的仇恨,也应该做些什么。
而且无峰也知道,就算无数人屈从,但人们心中应该都有向往美好的意志。就算这意志被恐惧掩埋,但如果有人可以助他们驱散恐惧,让他们看到希望。只要有一只手伸出,拉他们出苦海,这意志就会被重新点燃,然后驱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