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无峰甚至不知道仙界有多大,是不是比这一片宇宙还要大。但就算仙界更小一些,仙界的神君仙君也绝对不少,两位父神的打算听上去也更像一个笑话。
无峰沉默片刻,看着那个就在两位父神神座之间的稍小一些的神座,有些不太舒服的说道:
“所以做你们的儿子,或者说成为你们的儿子,我必须要肩负这样的责任。如果我拒绝,是不是会被说成懦弱或者不负责任的神二代,或者别的什么?”
女神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无峰是答应了,只是无峰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也立刻说道:
“你的妻子和儿子,会成为帝国的真正统治着,也就是我的媳和孙子。你的情人和儿子,会掌控皇家研究院,掌控帝国内最先进的科技,不论是丰富人们的生活,还是武装帝国的军队。你则是这个帝国的父神,帝国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无峰挑了挑眉,有些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因为他从来都不确定,自己已经有了这么多亲人,也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刻一脸莫名的问道:
“所以帝国内的其他人要给你们换个称呼了?爷神?好像并不好听。”
女神觉得很是好笑,用手掩着嘴笑了起来,男神似乎也有些绷不住,咧了咧嘴,但一张脸很快就又重新紧绷了了起来。但这不只是一个玩笑,而是一个疑问,无峰在怀疑,怀疑两位父神的真正用意。
看出了无峰的疑惑,女神轻轻挥手,整座大殿忽然变成了一片星海,百多颗行星在这片星海之中闪闪发亮,自然就是帝国统制的百多颗行政星。每一颗星球都很是漂亮,像是一颗颗晶莹多彩的宝珠,闪烁着各自的光华,在这无尽的星空之中缓缓运行,自由无忌。
无峰有些陶醉,觉得这样看这个世界比在某一个星球上看着人海茫茫要舒服的多,心中很是喜欢。但无峰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喜欢这景色,却不是喜欢其中的人。普通人与自己无关,而那些自己碰到、有过接触和了解的,不论权贵,都没什么能让无峰觉得喜欢的。
“帝国很大,生灵亿兆,我们的生命本质已经得到了升华,所以从来不参与帝国的统制。这个族群,要有它自己的发展轨迹。我们并非在统制,而是在保证它按照自然的轨迹发展,不论是科技还是那些异能者,不论是抵御外敌,还是处理人族内部的矛盾。”
无峰听着女神的话,却不知道女神这话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向女神,女神也接着说道:
“让凡俗中的一点旁枝血脉统制帝国,只是不想这庞大的国家因为相隔遥远,而生出不必要的混乱,星云一号以及另外两颗功能强大的主脑,也都是因为这个目的而诞生的。但时间长久,那些血脉旁枝就忘了当初皇族之所以成为皇族的缘由,也忘记了他们在我们面前立下的誓言。”
缘由,誓言,无峰听着这两个词,也大概能想到这缘由和誓言的内容,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平等自由公正怜悯之类的名词。大概还有很多,但无峰没什么兴趣,更没什么信心,因为人性从来都不止有这一面,想要做到这些,那就是在泯灭人性的另一面。
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也被奉为真理的话: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
所以坏人一定会有,好人一定要有,这才是世界。光暗一定对立,无法共存,但善恶却可以共存,也不一定会对立,尤其是在这个欲望满满的物质世界,善恶早就不被人在意,唯一在意的只有心中欲望。
看着无峰毫不在意的神情,两位父神并不意外,也没有任何不满。因为无峰早晚会理解,他们已经成为了父神,一种更加高级的生命体,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事情,也无法在超脱了俗世的视角下,处理人们心中的欲望与人性的美丑善恶。
所以,一切需要有一个真正的人来管理帝国,只有在管理者偏离了良性的路线时,找一个机会出手阻止。
“他们做错了事情,自然有相应的结果。如果等到帝国之内叛乱四起,以帝国目前的境况一定会让神族有机可乘,所以也只能我们出手了结这一切,然后给帝国一个新的统治者。”
听着女神的语气,无峰不禁有些意外的说道:“如果没有神族的威胁,你们会看着帝国分裂,然后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女神没有再多说,而是看向了男神,男神则立刻回应了无峰的问题:
“任何种族,在必要的时候,都会有一场战争,这只是一个种族要发生重大变革甚至是进化的必要经过。战争残酷,会带来苦难,但也会让人明白,究竟需要什么,要追求什么,也能让人重新认识也更深刻的思考,什么样的人性与品质是人类需要的,意识到平等与自由对每一个人的重要,对世界的重要。”
无峰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问道:“所以你们是觉得,之前两位刻意维持的长久和平,其实是错的?”
父神嘴角露出一点笑意,似乎并不反感无峰的言语直接,也立刻说道:
“和平会让一切急速发展,不论是科技还是普通人的生活,却也会让欲望滋生,让人与人之间的等级逐渐分明、稳固。平等,逐渐成为泡影,自由也逐渐成为奢望,每一个下等人都被上位者掌控、奴役,上层人的意志也会被欲望腐蚀,逐渐堕落。这是所有王朝帝国衰落的根本原因,也是动乱与战争最终发生原因,不论和平还是动乱,都是自然规律。”
无峰看着依然面无表情的父神,有些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谈论战乱与和平,好像在聊家常,不带任何感情,也根本不在乎战乱会让多少人死于非命。这已经不是无情了,而是根本对任何事情无感。
这样一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无峰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也更加不想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来。似乎看出了无峰所想,女神则替一旁的男神解释道:
“无论科技如何进步,无论律法如何平等森严,掌控一切的,终究是人。就算我们两个是强大至高的神灵,也无法改变世间的规律,让一切变成如想象一般美好。不论是强行控制,还是用些技巧手段来麻痹人们的意识醒觉,维持一个和平的局面,也只能让这和平表面之下的暗涛越来越汹涌,将来爆发的时候也更加难以控制,让局面惨烈。”
无峰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自然也不曾思考过,但听女神这样一说,无峰也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也立刻有些不解的问道:
“皇族无法平息这一切,所以你也没有把老皇帝复活过来,那些后代旁枝也没有管。那为什么让我来?还要让我的儿子将来继承皇位,如果做不到呢?那不是一切都白费了?”
女神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也无法确定,但嬴慕蓉是冥门教出来,我们相信,她可以为你教出一个好儿子,为我们教出一个好孙子,也能让帝国向好的方向发展。”
无峰越发不解,叹了口气说道:“费了这么多周折,绕了这么大弯子,到头来只是为了挑选一位自己觉得合适的统治者,那为什么不亲自来?我看帝国和人类的前进方向,没有人比你们更加清楚。”
男神摇了摇头,颇有些深意的说道:“人会犯错,也可以犯错,会被理解。但神不会犯错,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