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莲这话自然是真话,但听在无峰耳朵里,觉得有些别扭,但仔细一想,却觉得很对,但同时也有一个问题。无峰沉思片刻,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白云飘荡,正午阳光正好,确是个好天气,也不禁感叹问道:
“什么是天道?谁和谁的天道一样?”
于飞莲也仰起头,看看明媚灿烂的天光,不禁微笑道:“不论个人所悟为何,天道便是天道。既有所悟,自有对错。”
无峰再次轻笑出声,接着问道:“那怎么评判对错?看际遇,看结果,还是看什么?”
于飞莲沉默不语,片刻后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有朝一日我飞升成仙,或可清楚。”
无峰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知道,就算是飞升成仙也不可能知道,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对不对的,结果最对。所以无峰低下头,重新变成了那个散修,转身看着于飞莲,上下打量一番之后说道:
“既然心中想不被礼法束缚,何必在意她人眼光,只按心中所想去做就好。况且你们都是女人,何必害羞?”
无峰的气质变化,于飞莲很敏锐的感觉到了,无峰目光之中的放肆,于飞莲自然也能感觉得到,却不反感,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微眯双目略有不悦的说道:
“若非师叔是五行宗长辈,飞莲必要好好教训一番。”
无峰撇嘴一笑,很是不在乎的说道:“反正之前并未尽兴,若再要交手必得全力以赴才好。”
于飞莲一听这话,微眯起的双眼中精光一闪,还真又起了几分战意,手中的长剑也握的紧了几分。无峰也很想和于飞莲在过几招,熟悉一下之前在火云宫中仔细研习了一番的离火法门,同时也尝试一下如何把自己的火焰异能不漏痕迹的运用到实战中去。
其实无峰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红还有月姬来到这个世界,自身的异能并没有消失,甚至没有受到太多的限制。还是红向无峰稍稍解释了两句,无峰才明白了一些,其实就是无峰和红以及月姬现在的力量等级和程度,远远触碰不到规则。
承仙大陆的规则和帝国所在宇宙的规则不同,但组成的物质有许多相同,甚至可以说大多是一样。所以天赋异能依然可以起作用,运用天地之间的物质力量,但一旦涉及到力量的本质,涉及到规则,就不会再起作用。
无峰很难理解,因为运用力量,就是运用力量的规则驾驭力量,和红所说的有矛盾。红没有再多解释,只是举了一个例子,就是红依然可以运用毒的异能,体内的毒也依然可以存在于体内,却不能再用自己的毒化解其他人的力量了。
而毒的力量规则之一,便是瓦解,也可说是侵蚀,瓦解和侵蚀所接触到的一切,包括力量,甚至包括规则。
所以无峰也只能这样理解,就是自己使用力量远远触及不到规则,或者说无关于道,还很低级。也正因为低级,所以才不受限制,这也是红必须舍弃力量的原因之一。
看到于飞莲的战意,无峰体内的火焰也开始涌动,同时心中默念离火法诀,神识连接火精长剑,感应着这把神剑上附加的意志,一条小小的火龙骤然出现,在无峰周身游荡盘旋。无峰不禁觉得自己有些蠢,放着神兽师傅送给自己的一件法器不先弄明白有什么神奇,怎么用,却先要感悟离火法诀。
力量才是一切,有了力量,可以屹立于世,若选择更难的悟道悟法,可能道法为何还没有悟明白,人却因为力量欠缺死了。
于飞莲看着似乎要依仗神兵利器与自己对抗的无峰,不禁提醒道:“过分依仗外物,难登大道,一定会影响自身感悟天道规则。只是切磋,师叔不必如此。”
无峰微微抬头,看着于飞莲说道:“大道太过遥远,还是先顾眼前,若无力量,性命难保,还说什么以后。”
于飞莲看着面前刚有些熟悉之感,却忽然又变了一个人似的李峰,心中终于确定,自己还是想多了。同时不禁有些疑惑,自己与那个大概已经死去的无峰只是相处了数日,怎么会对他如此在意,手中的长剑也在此刻出鞘,朝着无峰直刺过去。无峰随即握长剑在手,却不是火精长剑,而是五行宗的离火长剑,长剑上火龙缠绕,直直的迎了上去。
两人的确是切磋,都没有用全力,于飞莲的剑势凌厉迅捷,无峰则全力抵挡防守,没有急于出招攻击。火焰随着无峰的长剑和左手假模假式的捏动的法诀而来回涌动,抵挡于飞莲的剑势,同时影响于飞莲的位置、移动。所以尽管于飞莲的身法诡异迅捷,却无法顺畅如意的施展攻势,靠近无峰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于飞莲很快就知道了无峰的目的,却并没有着急,也逐渐感觉到了压力,心中的好奇也越发强烈,趁机退出战圈,落在了山头上。无峰也不好再继续出手,但基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信心在之后对战时不露出破绽,挥手驱散周身的火焰,也落到山顶,有些奇怪的问道:
“怎么收手了?”
于飞莲心情随着对战逐渐变得不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微笑着说道:
“此次切磋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必再继续。而且有人来了,师叔应该见见。”
无峰没有感觉到有人来,却不怀疑于飞莲的话,但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不是不太爱笑吗,但我看你笑容并不少,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于飞莲的笑容一滞,随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摇摇头说道:
“只是领教了师叔道法之精妙,自觉受益不浅,故心中欣喜。若师叔没有其他指教,我去提醒她们。”
无峰点点头,于飞莲随即转身飞离。看着于飞莲飞走的身影,无峰不禁奇怪的问无潮道:
“她识破我的伪装了?我没管觉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啊?”
无潮沉默片刻,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大哥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一切的表现都很正常,但人类的直觉很难预测,于飞莲的直觉是否很强无潮没有数据记录,很难预测。”
无峰愣了两秒,微皱着眉头抱怨一句:“你这不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嘛吗?”
无潮没有再说什么,无峰也没有再计较,但心中还是拿不准,于飞莲到底是不是发觉了什么。正在琢磨着,无峰便感觉到小山的远处有一点异样波动,整个人随即警觉了起来,眼神犀利的朝波动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于飞莲越过挡住湖泊所在的小山,自然就看到了湖中心停泊的玉船和正在湖中沐浴的红和乔雨馨,心中很是惊讶。因为乔雨馨漂浮于水中,身上也穿了那样两件简单的白色衣服,如果那样简单的只堪堪遮住要害位置的东西算是衣服的话。
这还是次要的,最让于飞莲惊讶的是,乔雨馨背对着红,红则在帮乔雨馨擦拭着后辈,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已经很要好了。
乔雨馨向来骄傲,而且嫉妒心很重,对于比她优秀的女子,不论是天赋还是姿容,她都不会真的亲近,除非有别的什么目的。而这次,乔雨馨愿意与于飞莲同行,也是因为乔雨馨修行了无界门的法诀,修为终于超过了于飞莲。之所以坚持称于飞莲师姐,其实也是乔雨馨为了显示自己的气度,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