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诗语在一边悠闲的吹着口哨,她吹的依然是《水中月》的曲调。
荀慧生与丁诗语在一起时间最长,知道她总会情不自禁的吟唱《云溪体新诗》。也正是因为她的潜移默化,他对于云溪体才有了深切的理解,特别是在他迷惘孤苦的时候,云溪体新诗中那唯美的意境更是他最佳的心灵鸡汤,
可以说,丁诗语是云溪体新诗最诚挚的粉丝,她甚至于为她与荀慧生的手机铃声都设计成了云溪体小诗《水中月》。
而荀慧生最熟悉的同样是这首《水中月》。
在云城大学,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荀慧生是一位数学王子,至于文史方面,却是一个十足的菜鸟。
然而,自从荀慧生与丁诗语走到一起以后,耳濡目染,他竟然对云溪体新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至于他后来在云溪家园见到云溪时,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明明是云溪背叛了云娘,可是,荀慧生仍然一厢情愿的想,云溪一定是有他不得以的苦衷吧。
虽然以后事情发展的轨迹几乎是按照荀慧生想象发展的。
但是,云溪与楚玉的死,却深深触动了荀慧生那颗爱意阑珊的心。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云溪与楚玉的相遇,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目的。
云溪是为了排解云娘心中对他的背叛,而楚玉却是为了云溪的元派心法。
然而,当一切尘埃落定时,他们再无牵挂,终于抛开了一切,双双殉情。
“是谁说生死契阔,只是古老的传说,凭谁问,天涯海角,是否还有你的守候。”
荀慧生的神识中忽然莫名其妙的冒出几句似诗而非诗的句子。
“呀,难道这是云溪先生的云溪体新诗吗?”荀慧生一阵茫然,他分明感到这一句并不仅仅是适用于爱情,相反的,更多的是一种人世间的大爱。
其实生死契阔,在很早的时候,并不是用来形容恋人之间生死不渝的爱情,而是用来表达一起浴血战斗的战友之间相扶相守的友谊。
那么这句话,是不是预示在遥远的地方,同样会有人在等待着自己三人呢?
荀慧生也为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那一刻,他的眼前,又浮现出琦姐那绝世的容颜,她那回眸一笑,狡黠之中,带着睿智,更多的却是俏皮,或者是一种期待吧。
“她的眼神好特别,好像是老妈!”
荀慧生忽然有点迷惘,“妈,我怎么忽然感到你离我是那么遥远啊,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你是不是一位大美女了。”
的确,孙莲与其它的母亲有着本质的区别,她在丈夫荀慧面前,就像是一个不讲理的野蛮女友,在荀慧生面前,更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姐姐,只有在弟弟荀根生面前,她才有一点点慈母的样子。
之所以如此说,主要是因为,荀根生实在是太小了,小得孙莲想在他面前撒娇都不可能。所以,她只能无奈扮演一个慈母的形象了。
不过,这个慈母的形象实在是太差强人意了,大多数的时候,她竟然会与荀根生抢着玩那些地摊上淘来的玩具。
荀慧生记得家中的经济一直不太景气,勉强是衣食不愁吧。
所以,荀慧生小时候的娱乐实在是少得可怜。
当荀根生出世后,父亲终于省吃俭用,下狠心为荀根生买了一些二皒玩具。
可是,就是这些二手玩具,却不得不流落到母亲手里。
荀慧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那么沉浸在玩具世界中,每一个玩具都会被她拆分成一个个极其细微的零件,甚至于,些零件远远起出了玩具本身。
明明是买给弟弟的玩具,却被母亲玩成了新风向,弟弟根本很难触碰。纵然弟弟大哭大闹,她也不会迁就他。
每当这时候,父亲荀慧便会笑着,拿出另一样玩具,哄走荀根生。
而最要命的是,孙莲又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她小儿子手中的玩具上面。
就这样,一家四人倒有两个小孩,而父亲更多的时候,却是扮演一个和事佬的角色。
至于爷爷,竟然是毫无节操的向着母亲,没天理的呵护着荀根生不懂事。
作为一个男子汉,怎么可以与一个女孩子抢玩具,
荀慧生总会无奈的想,也许爷爷说得是吧,咱这家中,四个大老爷们。只有母亲一个女子,自然应该享受优厚待遇的。
爷爷老不更事,弟弟少不更事,父亲不想惹事。
荀慧生在这个家中,只能担负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他就是爷爷嘴里呼来喝去的工人,是母亲眼中的大哥哥,是父亲身边分担一切重担的好兄弟,是弟弟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大英雄。
然而,荀慧生对于母亲与父亲却要比任何人家的孩子更依赖他们。
一家五口的生活虽然其乐不融融,却又是那么的和谐。
母亲依然天天与荀根生抢着玩具,与荀根生抢着绘制一幅幅奇特的画面。爷爷在一边时刻呵护着母亲,生怕小小的荀根生欺负她似的。
荀慧生忽然想起,家中好多的水彩画,蜡笔画,都是母亲与弟弟合作完成的。
特别是在荀根生刚刚步入校门的时候,母亲成天与弟弟学习外语,就更奇葩了。
母亲不但将西文单词读得惨不忍睹,更是将之写得面目全非。
父亲总会大笑,“小莲啊,你这是要让我们根生学习火星文吗?”
母亲娇嗔,“我愿意,咋的啦,说不定,我们姐俩的,咳咳,不是,是咱娘俩的火星文,会风靡全球的。”
荀慧生便会拿起母亲与弟弟的大作,可是,纵然他睁大双眼,也是搞不懂他们写的是什么玩意,以他那粗浅的文史学识,也只能说出一些诸如古兰大陆上的锲形文字,与阿摩雷斯族的象形文字。
可是,母亲与弟弟的篡改的文字要远比那些有迹可寻的文字更要复杂得多。
最后,父亲难得自以为是一回,狠狠的一拍大腿,“小莲根生——”也许是他太兴奋了,竟然将母子的名字连在了一起,倒是让荀慧生耳目一新。
“我知道啦,你们这不是火星文,而是我们银河系中各个文明语言的大杂烩哈。”
“啊,银河语言!”
荀慧生又惊又喜,眼前这些仪表上面那些奇形怪状的符号,不正是与母亲、弟弟随手涂鸦的那些符号一致吗?
“娜娜,都当不来西。”荀慧生看着徐娜娜面前第二个按钮,那是一个绿色的按钮,上面有几条蚯蚓一样的字符,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竟然一阵迷茫。
徐娜娜一头雾水,“小火鸡,你说什么哪?”
荀慧生尴尬的笑笑,“这,这是火星文,嘿嘿,不对,应该是,是银河语吧。”
徐娜娜与丁诗语一起大叫,“哎,小火鸡,你这是要干嘛呀,什么火星语,什么银河语啊,你丫不会真的是想投入银河会的怀中吧。”
荀慧生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如果说为些字符是母亲与弟弟在很多年前就涂鸦过的,说给谁也不会相信,他只能弱弱的说:“总之,我也说不清,反正,都当不来西的意思就是左点火。”
“左点火?”徐娜娜疑惑的说:“你,你不会搞错了吧。”
丁诗语则更干脆,“小火鸡,你这是在蒙吗?”
“蒙?对呀,我就是在蒙!”荀慧生苦笑,这奇怪符号的读音还是母亲与弟弟发明的。或者是他们在经过无数的争吵之后,达成的协议,然后,他们更是将这些字符的含义作了有序而复杂的界定。他们说得煞有介事,最后竟然连父亲与荀慧生都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