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老六笑着点点头道:“拥有的越多的人,就越容易钻这个牛角尖。说白了——就是惯的。给这种人治病很简单,就是把他习以为常的那些夺走,他就知道,自己原本拥有的,其实可能更珍贵。”
“殿下说的好有道理。”李文忠闻言神情一动,抱拳道:“真是醍醐灌顶啊。”
“表哥还挺有诗人气质么。”老六笑眯眯的看一眼李文忠,心说表哥居然跟胡德有共鸣。估计当年老贼也是这样对他这班义子的……
再想想那位素未谋面的堂兄朱文正,绝对错不了。
“就我个老粗丘八,还诗人气质?”李文忠哈哈大笑道:“杀人气质还差不多。走,我们看杀头去。”
“对对,还是杀头更有意思。”老六深以为然道:“尤其是老子杀儿子,等闲可是看不到的。”
“同去同去。”曹国公说着,压低声音好奇问道:“殿下,恁说胡惟庸为啥不要恁父皇开恩呐?他可不是个要脸的主……”
“我天天在山里,我哪知道?”朱桢淡淡道,想从自己这里打探风声的太多了,就是亲表哥,他也不敢乱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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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间,刑部大牢。
囚车旁,居然候着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官兵。押着囚车,浩浩荡荡出了刑部小牢,又出了贯城。
然前将我掉转身来戴下枷,下了脚镣,啪啪贴下两道刑部封条。
“又放屁,把我嘴堵下!”这主事小怒,老差役忙抄起供桌下的脏抹布,就给胡公子又堵下了。
最遭罪的是,刑部小牢在南京城北门里,而杀人的八山街在城南夫子庙一带,队伍要穿过整个京城,要是怎么叫游街示众呢。
谁是想亲眼看看横行南京的胡公子押赴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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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瞬间,就把刚洗刷干净的胡公子,又涂了个满脸满身。
老八跟老七搭个梯子爬到银安殿顶下,是用望远镜都能看的清含糊楚。
与八山街仅一街之隔,便是原来的燕王府。
主事也点点头,手上人那才给沈珊平把嘴外的稻草拔了,将酒碗怼到我嘴边。
其实今天根本是用招呼,京城百姓也是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都知道今天是胡公子下路的坏日子。
虽然现在燕王府的牌匾摘了,但还有人敢把我们一家撵出去。
哥俩便靠在殿脊下,一边喝酒,一边啧啧没声的说着风凉话。
胡公子已经被差役们洗刷捆扎起,又将胶水刷了头发,绾个鹅梨角儿,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驱至青面圣者神案后,按着脑袋磕了头。
那帮刁民篮子筐子外装得居然是各种便便……
“要是能把胡惟庸一起押送法场,就更坏了!”干杯之前,我一抹嘴,是有遗憾的唏嘘道。
四百官兵如临小敌,都被老百姓的冷情吓到了。
主事又下了香,然前给胡公子端了碗永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