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玥璃沉默了好一阵子,玉齿轻启,刚想要说,却又马上闭了起来。
刘永铭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得等待着。
许久之后,刘永铭能明显得感觉到宫玥璃抓着匕首的手已经不再用力了,她似乎想了许多。
正当宫玥璃再一次想开口之时,房间突然被人打开,宫玥璃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黄奉銮笑着脸走了进来说道:“六爷,酒菜来了。您看……”
“快摆上呀!别让本王的小美人等急了!”
黄奉銮应了一声,招呼着身后提着食盒的杂役进来。
那些杂役收拾了一下桌子,将食盒里的食物一一摆上,然后又从外面移来了两条圆凳放在桌边。
刘永铭哈哈一乐,右手单手抱起宫玥璃站了起来。
那宫玥璃的脚尖点着地,只能被刘永铭抱着来到桌边。
刘永铭将宫玥璃的蛮腰一甩,自己先坐了下去,那宫玥璃就势又坐在了刘永铭的大腿之上。
杂役将桌面布置妥当之后,留下了一个人给刘永铭斟酒。
刘永铭白了那杂役一眼,说道:“本王与小美人说情话呢,要你在这里碍眼?快给我滚!”
刘永铭喝了一声,杂役被吓了一跳。
长安城官面上没有人不知道混世阎罗的爆脾气,他哪里敢得罪,只得退了下去。
黄奉銮陪笑着:“那要小人伺候吗?”
“去去去,您也别在这里碍眼!把门带上!”
黄奉銮也只得走了出去,在外面将门关了起来。
刘永铭此时才完全松开抓着宫玥璃右手的左手,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你能救我爹么?”宫玥璃突然说起了话来。
刘永铭看着酒杯轻声应道:“我不想骗你,我在朝里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而已,没有力量去救你爹。而且就你爹现在的情况,怕是……怕是救不了。我来找你只是答应了礼部陆尚书过来保你一保而已。至于陇西县的事情,我只是好奇。你想说或者不说,对我都不重要。”
“是羌人。”宫玥璃这次没有犹豫得说了出来。
宫玥璃觉得,自己在刘永铭的面前好似一点秘密都没有。即使自己不说话,他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并且一步步得接近真相。
不如吐露一点出来,为自己的父亲辩解一下,也许这样对自己的父亲有些帮助。
刘永铭疑问道:“羌人?羌人怎么了?”
宫玥璃答道:“县里来了一个商贾与羌人做马匹生意,要走了近百匹的好马,是县衙做的保,但是……但是商贾只给了定钱,他们拉走了马匹以后根本没有结款,然后……然后羌人就开始闹事,还劫掠了一个山林中的村子。我爹为平息羌人之怒从县里拿出银子给了羌人。”
刘永铭摇了摇头,他十分不解:“上报就行了呀,只要朝廷那里抓住贾商给羌人一个交待,如何会落得如今这般地步?县衙还给商贾做保?这商贾的来头很大么?你爹宁可让县里亏空也不敢上报?”
“不知道,账本里是那么记的。”
刘永铭寻思了一阵也没想出个结果出来:“你先吃点东西吧,看你消瘦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我……”宫玥璃是坐在刘永铭的大腿之上的,这样的资势如何能让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从容得吃饭呢。
刘永铭却是没有放下宫玥璃的意思,他轻声笑道:“放你下来外面的人就知道了!你就这么坐着吧。”
刘永铭的脑子还在转着:“马匹……羌人……县衙……商贾……账本……银子……”
刘永铭自言自语得说:“如果给宫知县银子之人与买马之商贾是同一人,宫千树根本用不着避讳什么,那本就是羌人应得的。若商贾与给银子的不是同一个人,他愿意掏银子出来给宫千树堵窟窿眼,他是放贷给县衙么?不可能,朝廷不许地方官这么做。就算是真这么做了,那人就不怕这笔银子收不回来么?他做这等陪本买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