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庭院入口处的老仆有些慌,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一步也不敢上前。
刘永铭的胆子向来很大,他快步得向着地上躺着的人走去。
走到那人身边以后,刘永铭就蹲了下来,并用三根手指头按在了那男子的脖子上。
崔显此时才赶了过来,他问道:“如何了?”
“死了。”刘永铭应了一声之后,却没有站起来,而是就势观察起了死者来。
那死者三十多近四十岁的样子,显得有些富态,穿着也是不俗,像是有些出身。
死者虽然是平躺在地上的,但从身上粘着的尘土来看,应该是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地面上的痕迹也说明了这一点。
最主要的是死者的脖子让刘永铭越看越奇怪。
一般人正身躺下睡觉,脸颊也是无法完全碰到床上或是地面的。
但地上的死者却是可以做到!
刘永铭刚刚伸手摸死者脉搏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个疑点。
他疑惑得又伸手轻轻得扶摇了一下死者的头部。
那头部却像是垂轮一样晃动了一下。
显然,地上的这个人是被人活活扭断脖子死掉的!
刘永铭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地说:“果然如此!”
刘永铭扶摇头部的这一举动让边上的崔显看清了死者的正脸。
崔显一见那人,马上说道:“他如何死在这里了?这可如何向征南大营交待!”
刘永铭依旧蹲着,仔细看着地上的尸体,随口问道:“你认识他?”
崔显应道:“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唐彦秋呀!镇南将军唐括的儿子!”
刘永铭听到这里,那眉头皱了一下,连忙伸出手又向着那唐彦秋的脖子伸去。
当刘永铭手收回来的时候,两根手指之间便多了一条细丝线。
他死盯着手里捏着那根细丝线缓缓地站了起来。
崔显觉得刘永铭的表情不太对,随口问道:“六爷怎么了?”
刘永铭此时才回过神来,伸手将那条细线丝轻轻地放在了崔显的肩头。
崔显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肩头的细线,问道:“六爷,您这是做什么?”
刘永铭说道:“这要是谷从秋在,他可不会问这个问题!”
“什么?”
“这是生丝!你不认得也算是正常。你虽然以前颠沛流离,但毕竟是世家出身,穿习惯了绫罗锦缎,而绫罗锦缎是熟丝织的。熟丝就是生丝经过提炼,把胶质去了……”
刘永铭话没说完,崔显急着说道:“六爷,我不懂你意思,你是说这事与我有关?刚刚我们可在前堂叙话呀。”
刘永铭笑道:“你紧张什么,没跟你说这个。长安山知府死了的事你知道吧?说是自缢,但谷侍郎根本不信。说是被人勒死以后挂起来的,还说山知府死的时候,身上也有生丝!”
崔显一愣,指着肩头的生丝问道:“身上都有这样生丝?缢死……他的头……会不会是同一种死法?若是,这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所为呀!”
刘永铭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派人去报官吧,这事越发得有意思了!”
“呀呀呀!”崔显感叹道:“心里一急把这事给忘了,想来凶手还没走远,现在叫来巡差可能还能追得上!”
崔显转而对那老仆说道:“别愣着了,快去报官呀!”
“是、是。”老仆应了一声,连忙向外跑了出去。
刘永铭又对崔显说道:“其实不用找巡差,直接报官让衙门过来收尸就行。追不上的,追上了也抓不着!”
“这是为何?”
刘永铭解释道:“他的确曾被人勒住了脖子,但却不是勒死的。而是被人直接扭断脖子而死!这说明了两件事情!”
“嗯?”
“第一,这个人如果不是身材十分高大的壮汉,那他一定会武功,而且很高。一般巡差就算是来个十几二十个,不以玩命的心态抓人,怕是连凶手的汗毛都摸不到!”
崔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刘永铭的话。
“那第二点呢?”
“第二,一个人被勒着脖子可是叫不出声来的!”
“什么?”崔显愣了一下,有些惊恐得问道:“那、那刚刚惨叫的是谁?”
刘永铭笑道:“我们现在是在后庭院里,离着前厅可不近呢!能把声音那么清晰地从这里传到前厅去,这个人的武功修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呀!这也正好证实了我刚刚所说的,这个人是个武功极高的人!还有,你看没看到这院子的地上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另外两种脚印?”
袁魁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往,有的也只是老仆打扫来往而已。
因为袁魁死了,夜里要人继香、继长冥灯火,所以老仆要守着灵,并没有来过后院打扫。
而仆从一般都住在前院与最后面排屋罩房里,这个老仆一家人明显就是住在一进前院的。
所以二进院这一两日根本就没有人来往。
刘永铭等人进到庭院,来到尸体边上,就没有再往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