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哪有不信这个的,越是位高权重,害怕失去,才会虔诚。像顺德郡主这样亏心事做多了的妇人,更是对烧香拜佛之事深信不疑。
殷氏不提,她差点忘了,眼看着又要到日子了,说不定还真是那些魑魅魍魉闹地。
顺德郡主的眉眼都柔和下来,“你说得对,是该去庙里走一走。拜拜菩萨,听听经,心情也会不一样的。”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一起,顺德郡主那颗慌忙杂乱的心似乎也跟着安稳了下来。
殷氏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不知郡主想去哪家寺庙?若是郡主不得空,妾愿为郡主打点一切。”
“就大普陀寺吧,那是皇家寺院,寻常人家去不得,清静。”算是默认了将这个差事交给她。
在菩萨面前,香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顺德郡主一向自恃甚高,不气派的寺庙她是不愿意去的。
“是!”殷氏暗暗松了一口气,表面依旧恭敬地道:“郡主放心,妾即刻回去拿个章程出来,请您过目后再做安排。寺里的师傅们都是懂规矩的,妾也是白捡了一个功劳。”
她这人识趣不抢功,也是顺德郡主最满意的一点。
“你多费心,大姐儿身子不好,可得安排仔细了。”顺德郡主又道:“往日里你做事一向妥当,但仔细些总是没错的。”
“是。”
顺德郡主端茶送客,殷丽娘很有眼色地回陆府去了。
进了自己的院子,她让鹦哥儿下去,说是自己要一个人静静。鹦哥儿只当殷氏是要安排去庙里的祈福的事,没有多想,微微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直到屋里再没有别人时,殷丽娘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很紧张,手都是抖的,甚至连水杯都拿不稳,一如她的心境。
没有人知道,她在郡主面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鹦哥儿是郡主的人,她更是不敢在鹦哥儿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这么多年了,那个噩梦一直在缠着她,让她寝食难安,度日如年。
明明是梦,可是却那么的真实,好像所有的一切,她都亲身经历过了一回。那些痛苦,愤怒,就像烙在了她的灵魂深处一般,整整折磨了她十多年。
她原本是个该死去的人啊!十几年前那场大病,她该悄无声息地死掉的不是吗?
可是她为什么又活了呢?活得那么真实,还要把梦里的一切再从头到尾经历过一回吗?
不,绝对不可以。
陆知许,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还好好地活着?
殷丽娘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神情越发坚定起来。
她要带着女儿,脱离一切,好好地活下去,谁都不能阻止她。
陆知许也不行。
尽管有些事,脱离了她的掌握,与梦境中有了许多出入,但是不要紧,无伤大雅。
她会依靠梦境,脱离苦海的。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