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去找干爹。”
彭淑起身朝屋舍走去。
她要先换身干净的衣裳。
此时,女兵们已经结束一天的训练,饭也吃完了,正在排队沐浴。
两人来到放行李的屋舍,发现同住的另外两名女兵也在了。不过,那两人似乎不大想搭理彭淑和楚灵珊,见她二人进去,端着木盆和换洗衣物,便出门了。
放在空床上的东西,她们也不收走,像是故意放在那里为难人一般。
彭淑关了门,脱下自己的衣裳,换了身干净的。
饶是换了干净的,她身上也还是一股味儿。
而且,在屋子里,还放了恭桶,也是一股味儿。
“嘭!”
楚灵珊在屋子里实在是待不下去,换了衣裳后,立刻冲出门,在外面大口大口的喘气。
彭淑拎着两人的包裹,出门道:“走吧。”
“嗯!”楚灵珊接过自己的包裹,片刻不想待。
不少洗漱回来的女兵,见她二人离开,纷纷议论起来。
“啧啧啧,这两是真不行,一天都没待够就走。”
“我记得上回京都来了个千金大小姐,也是没两天就回去了。”
“这种在家里犯了错,被家族发配过来的,哪吃了得什么苦?累两天便回去认错了。”
“也不是,孔将军的出身也极好,人家就能在这里一直待着。我记得军中老人说,孔将军刚来的时候,洗了三个月恭桶。”
“你以为谁都能跟孔将军比?”
“那倒也是。”
听着议论,彭淑和楚灵珊低着头,逃似的离开了营地。
出了营地后,阿影、染微、喜桃三人正在外等着。
“姑娘,你们怎么一身味儿?”阿影过来接包裹,刚靠近,便闻到一股儿,跟府里专门负责倒夜香的下等粗使丫鬟身上的那股味儿一样。
喜桃闻到味道,直接哭了。她都没倒过夜香,没洗过恭桶,她家姑娘竟一身的味儿。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彭淑问。
“孔将军说,让我们在这里等。过了今晚你们没出来,便叫我们走。”阿影道。
彭淑:“……”
“孔将军还真是算得准。”楚灵珊不好意思道。她没想到自己一天都没坚持下来。
彭淑汗颜,不好意思道:“染微,你去找一下干爹,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跟他商量。”
“是。”
染微倒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执掌娘子军的孔将军故意针对。哪有一来就安排人去洗恭桶的?这不是犯了错的人,才该干的活儿?
她速度极快的翻过一座山,来到武安侯所在的营地辕门前,把话一说,立刻有人去禀报。
此时,武安侯在营帐中,也是坐卧难安。
娘子军虽在他的麾下,但除了作战时,并不直接听命于他。且,他了解孔蝉,若直接问关于房氏的事,她肯定不会说,又不能逼迫。
唯一的办法,只能放彭淑进去,让她自己想办法。可,想要得到孔蝉的认可,哪有那么容易?
京都不少闺秀,也曾来过这里,但大部分都没待几天便走了。
他实在担心彭淑吃了那苦。
正不知该如何帮忙时,门外有人禀报:“将军,彭姑娘说有事与您相商。”
“去把淑儿接过来。”
武安侯闻言,便知彭淑肯定是受不了了,他也不勉强,生怕顾氏生他的气。
说罢又吩咐道:“给淑儿准备营帐。”
孔蝉是绝对不会允许半道离开的人再回去住的,哪怕是他这个上官有令,她也不会允许。
她生平最看不起半途而废之人,更看不起吃不了苦的人。
彭淑没等多会,便被领进了京郊大营真正的营地。
她一身臭烘烘的出现在武安侯面前。
武安侯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眉头蹙了蹙,心想着,难怪淑儿受不了,这个孔蝉,真是会安排活儿!
“无妨,我们再另想办法。”他安慰道。
“干爹,营地里,恭桶很多,浪费人力物力不说,营帐里还臭烘烘的,非常不利于士兵训练。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一难题。减少不必要的人力支出。”彭淑无比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