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10月22日,宜开业,宜祈福,宜签订合同。

电视剧执行者V:[春往秋来,终有相逢!秋迟但到,欢迎回家!]

配图是一张人物剪影的插画海报,广袤苍穹下,数位男女朝码头招手,在他们对面,身姿如松的青年人手拎旅箱,快步奔来,单凭剪影里的侧脸轮廓就能看出他面容俊美,笑意爽朗。

官博刚一更新,评论就秒刷出了四位数。

[画上是沈秋迟回国的情节吧,沈弟弟的演员终于敲定了?]

[真不容易啊,主角团都宣发小半年了,演弟弟的现在才找到。]

[搓搓手期待一下,沈秋迟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了,希望不要毁原著啊qaq]

《执行者》是一部民国谍战题材的网络小说,前几年在普江文学城大火了一阵子,书粉众多也就带来了众口难调,官博首次宣发主演时,就有部分原著粉在微博底唱衰,眼下人气颇高的沈秋迟也迎来了官宣,质疑和不满的声音将近占据了一半评论区。

[演员呢?怎么没把演员艾特上?这是多拿不出手啊,名字都不敢挂上了我的天。绝望.jp]

[不会是矮子里面挑将军,为了开机硬头皮选的吧!女主的选角已经让我很失望了,球球你们对弟弟上点心!]

[之前好像有营销号拍到常骁去试镜了,算算时间……不会是常骁吧???]

[沃草可千万别!常骁除了耍心眼子抢前辈资源还会什么,当年要不是他——]

眼瞅着陈年老瓜又被提起,常骁烦躁地退掉微博,弯腰下了保姆车。

“你确定毅哥叫我现在就回公司开会?”他向助理再次确认。

助理关上车门,点点头道:“我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说是有个很重要的临时会议,需要你亲自参加。”

常骁:“没说具体什么事吗?”

“没有,”助理也觉得纳闷,“他只让我告诉你赶紧回来。”

……什么会议需要他跟剧组告假回来?

常骁心里有点打鼓,再看助理按亮直达顶楼的电梯按钮,他又略微松了松眉:“要去顶楼的总会议室?”

助理“嗯”了声:“毅哥是这么吩咐我的,他还让我在楼下等你,说你一个人上去就行了。”

顶楼是总裁的办公楼层,宋相普不常来公司走动,平日里基本只供宋利使用。

想起几天前在明珠大厦撞见夏星燃的场景,常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哦,那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看来小宋总玩得挺爽,这么快就念起给自己好处了。

不知道姓夏的待会儿在不在场,真想见见他一脸屈辱的样子啊。

常骁止不住畅想,楼层数字与他的心情一同攀升,直到“叮”的一响,轿厢门在眼前展开,常骁和等在电梯外的人打了个照面。

“常骁老师,好久不见。”那人样貌端秀,只是皮肤黯黄,黑眼圈也重,必定是很长时间没休息好了。

常骁面色略僵,很快恢复如常:“陈哥还像以前一样幽默,您是前辈,哪有唤我老师的道理。”

陈鸣眼底掠过赤裸裸的嘲讽:“在想方设法往上爬这件事上,你确实是我一辈子的老师。”

“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常骁收起虚伪的笑,挖苦他道,“今天你来公司,应该还是为了解约的事吧。我祝陈哥心想事成,哪天解约成功了,我再帮你好好庆祝。”

他说完想走。

陈鸣往左迈步,拦住了他的去路:“我可不稀罕你的庆祝,一瞧见你这张脸,我就想起当初是怎么被你处心积虑骗到宋相普床上的。”

常骁没料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索性也不装了,冷笑瞪他:“那是你自己蠢,机会送到你面前你不会抓住,偏和宋总立什么烈男牌坊,被雪藏了也是你活该。而且,”他话锋一转,坦荡自得地扬起下巴,“我只是告诉宋总你醉后睡在哪个房间而已,别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陈鸣听完,放声大笑:“是啊是啊!你只是传了消息而已,你向来是不会多做什么的!”

常骁一惊,本能想捂他的嘴:“你疯了!这是顶楼!”

“就像17号在明珠一样,你也不过是给宋利打了电话!”陈鸣顺势攥住他胳膊。

常骁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陈鸣仔细观赏他的表情,生怕错过丁点儿细节:“自那天起,你的小宋总没回过家,也不来公司露面,酒店夜场更不见他踪影。他去哪儿了?”

常骁霎时愣住。

“我还听说,吴凯岚导演的新剧签下了一个

演员,要出演你心心念念的沈秋迟的角色。”常骁越愣,陈鸣越笑,“据说是个刚成年的小高中生,似乎……姓、夏。”

末尾两字先后入耳,常骁脸色刷地一白。

怎么是他?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你从哪听说的?”常骁强装冷静。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陈鸣满意地放开手,“重要的是,如果你没给宋利打去电话,他现在就不会遍体鳞伤地蹲在局子里了。”

常骁脑袋轰隆一响,整张头皮开始发麻。

“快去吧,宋相普正在会议室里等着你呢。”陈鸣朝他扯了一笑,,“相信他不会为此为难你吧,毕竟连你自己都说了,你只不过是传个消息而已。”

说完,他步入电梯,满眼快意地盯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常骁。

“你不是过来解约的,你是来向宋总提起我的!”常骁反应过来,脸上忿恐交错,“是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陈鸣按下电梯按钮,目光意味深长:“别着急嘛,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轿厢门匀速闭合,常骁那张惊恐迷茫的脸仿佛还近在眼前。

陈鸣情不自禁地又笑起来,险些笑疼了肚子,下到车库,他掏出手机,从通话记录里拨了一串电话号码。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两秒,被对面迅速接起:“陈先生好,请问事情进展得还顺利吗?”

“非常顺利。”陈鸣道,“我按照陆先生的要求,把消息全部透露出去了,说辞也是一字未动,宋相普那边没有怀疑。刚才下楼时,我正好撞见了常骁,相信他未来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吧。”

说到这里,他又畅快地笑了两声。

“好的,辛苦您了。”听筒那端的女声优雅动听。

“那个,特助小姐。”陈鸣犹豫着询问,“陆先生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请问我的合约……”

“您请放心,稍后会有律师团队和您联系,我们承诺,12月前定会让您顺利解约。”特助耐心回应。

“谢谢,”陈鸣张了张嘴,只会重复,“……谢谢。”

特助:“您客气了陈先生,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通话结束,陈鸣扶着方向盘久久出神,他脚底下轻飘飘的,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片刻后,他重新抓起手机,登陆自己多年未敢启用的微博账号,转发《执行者》官微的最新微博,郑重编辑道:[欢迎秋迟回家,恭喜演员归队!期待《执行者》带来的精彩故事!]

按下发送,陈鸣的拇指抚过海报上沈秋迟的剪影,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这丝羡慕没持续两秒,掌心的手机接连震动,弹出叮咚的提示音。

[啊啊啊啊鸣子哥你终于记起账号密码了吗!!万岁万岁万岁!!!]

[呜呜呜奶奶你粉的爱豆更新微博了!!!]

[解约的事有进展了吗?狗公司雪藏你那么久,迟早会遭报应的!]

[哥哥别放弃!未来路还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隐忍了这么多年,陈鸣第一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个姓夏的小孩,他们一定都会安稳走好未来剩下的路吧。

城中村后街的小杂货铺里,夏星燃刚把脚从门槛外提进去,下一秒就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正埋头串珠的一老一少闻声抬头,齐齐看他。

如果把房子比作成人,这一定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家了。

一所小院连接前后两间平房老屋,因为临街,前面的门房被简单改成了小铺子,二手淘来的钢制货架靠在斑驳老墙前,上头的生活货品码得齐整,就像整间铺子给人的第一印象,空间紧凑却格外干净。

“下个月就立冬了,你还穿得这么少,赶紧去后头换件厚点的外套。”说话的老者发须花白,身体像空瘪的右腿裤,轻薄薄的。

装着各色彩珠的藤条扁筐稳稳搁在他左腿上,两只青筋嶙峋的枯手捏针捻线,几个翻飞,鲜亮美观的珠串子便从他手腕流出,滑进椅脚旁的纸盒子里。

“哥才不会去换呢。”纸盒旁边的矮圆凳上,清秀单薄的小男孩帮忙理着串珠用的金线,说起话来浑然没有十岁小孩该有的稚气,小大人似的表情静肃,“感冒前他哪舍得多添衣服,那不得全留到过冬的时候穿。”

夏星燃听乐了,上前捏住夏知理的腮帮:“又想拿话激我呢,小屁孩,好好干你的活吧。”

话音刚落,这一串珠子打好了

结,尾巴圆溜溜地滚进了纸盒。

夏知理扭脸挣开他的手,熟练地用胶带浅浅封口,用记号笔在顶上写:记件300,159块。

在粗黑笔迹的对比下,那只手如同用白卡纸剪出来的,手背上的针眼快愈合了,好似沁进纸里的蓝钢笔水。

夏星燃移开眼:“一件提成只给五毛三了?上周不还一块多的吗?”

“货价跌了。”说话间,夏国安又打了半串珠子,“回头我去学学钩针,听说现在毛线编织的小玩意销路广,我想试试。”

夏星燃皱眉:“没必要,那玩意费眼,还嫌你的眼不够花吗?”

他摘下肩头的背包,拉开包链,抽出个牛皮文件袋,递给夏国安:“来,老爷子,拆开瞧瞧。”

文件袋里是一份小有厚度的演员聘用合同书,纸页被胶装得相当齐整,封面盖着一个明晃晃的圆形公章,其正式程度显而易见。

“这……”夏国安启开封舌,不由愣了,“这又是签的什么合同?”

“之前我不是参加了一场试镜么,复试后导演觉得我挺合适,今天叫我过去,把我签下了。”夏星燃顺手把包放到收银桌了。

“你今早出门是为的这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声!”夏国安有点急了,“上个月也是不打招呼跑去拍什么网剧,结果呢?剧组垮台了,课也没去上,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夏星燃一直没把自己被换的真相告诉家里,只说是资金链出了问题,拍摄暂时中止了。

“跟你商量有什么用,你巴不得我不去拍呢。”夏星燃回纸箱旁蹲下,也帮忙理起了线,“这次的导演特别靠谱,剧组也不缺钱,听说昨天又新接了笔大投资,保证不会出现上次的意外了,放心吧啊。”

合同上的拍摄时间到来年一月结束,夏国安看了禁不住叹气:“一拍就拍这么久,明年高考可怎么办才好。”

“拍不拍戏我都考那样,您甭操心了,就算明天高考,我也照样能去。”夏星燃不知愁似的耸了下肩,转又按住夏知理的小脑袋,不客气地揉了两把,“怎么办呀小知理,老爷子非想咱家出个品学兼优的大学生,要不你多吃点饭补补脑子,长大了替哥考个名牌大学回来吧。”

夏知理小脸苍白,衬得凤眼漆黑如墨:“……我吃得又不少,真啰嗦。”

夏星燃接着笑:“不想我啰嗦去后面帮我拿件衣服去,门口进风还真有点冷了。”

“早上提醒你穿你非不听,偏得打喷嚏了才知道冷。”小屁孩嘴里抱抱怨怨的,起身的速度倒一点不慢。

目送他进了小院,夏星燃重新看向老爷子,低声道:“回家前我去医院拿了复检报告,医生说介入治疗只能抑制恶化速度,对颅内压迫的缓解作用还是有限。最迟明年六月,必须得把手术做了。”

夏国安盖上合同,皱巴巴的手指搓了搓纸页:“他最近脸色有点不好,你顺带问了没有?”

“问了,是换药的正常排异反应,给另开了免疫抑制剂,我塞包里了,晚上我提醒他喝。”夏星燃说。

他眸底投映着塑料彩珠反照的光,好似凝聚成了一团琥珀:“这次片酬比我预想的要多,合同上标得很清楚,你刚才肯定也看见了。”

夏国安呐呐:“……我看到了。”

夏星燃从兜里掏出张卡,塞进那只枯槁的手:“三成定金,都在里面了,以后尾款也打到这张卡里。”

夏国安攥着卡,嘴边下坠的皱纹微颤:“我是怕耽误你学习,影响你后半辈子。”

他腾手抹了抹眼里的潮意:“你爸妈当初收养他,我心里还很支持,想着以后正好跟你作伴,哪料到小两口突然没了,倒给你添了负担。也怪我老了没用,没把你俩照顾好。”

那场意外让他失去了儿子儿媳,也断去了他的半截腿,日子最艰苦的那两年,夏星燃比他更像家里的精神支柱。

“这还叫照顾不好呢?街坊邻里就属我长得最快了,再说这种话我可发火了啊。”夏星燃推他手腕,催他把卡收起来,“而且我真挺喜欢拍戏的,这次机会难得,拍完说不定就有大公司想签我了,这不比我在学校吊着几分破成绩强多了。”

夏国安皱眉,张嘴想说什么,瞥见夏知理从后屋出来,忙把银行卡装进口袋,行云流水地接着串珠。

夏知理抱着衣服走过来,夏星燃伸手要接,对方已经绕他身后把外套展开了。

“服务这么到位。”夏星燃配合地抬起胳膊穿进去。

“怕你自己穿一袖子抽我脸上。”夏知理一屁股坐回小凳子上。

夏星燃“嘿”了声,刚要还嘴,店外有人按了车铃,叮铃铃的不大顺滑,一听就是辆上了年纪的破三轮。



夏星燃根本不看来人是谁,直接大声回应:“进来跟我一起搬!”

夏知理在他开口的同时伸出手,夏星燃把没理完的金线放他手心,站起来就往小院走。

很快,店里走进一位小麦肤色的大男孩,笑起来牙齿格外白亮:“夏爷爷好,我帮我爸收箱子来了。”

“都放院儿里呢,星燃刚进去。”夏国安也笑着和他打招呼。

“好嘞。”冯飒握着捆绳,也奔后头去了。

没多久,两人合力搬出几摞捆紧的纸箱废品,都是店里进货攒下来的。

搬到路边的空地上,冯飒从三轮车车厢里拎出台电子秤,边称重边冲夏星燃咂嘴:“今天的微博我看了,江都有你了不起!我劝你赶紧请哥吃顿好的,不然我不保证我不把这事宣扬出去。”

他家住在后面一条路上,跟夏星燃初中起就是校友,现在又在一个班里,两人关系始终不错,夏星燃有些事情也不瞒他。

“觉得了不起就给我凑个整,以后哥火了请你当助理,保你轻松月收过万。”夏星燃指指电子秤上显示的数字。

冯飒笑骂着给他转账:“滚一边去,少给我空手画大饼。”

夏星燃收了钱,陪他坐在路牙子吹风:“下周起我就不去学校上课了,你替我找老鲍延个假,到一月五号结束。”

“行,这事交给我。”冯飒从脚边捡了颗石子,抓在手里上下轻抛,“不过你这回请假时间太长了,我觉得他不会轻易答应的,肯定还得来你这儿轰炸。”

“他会答应的,”夏星燃笑了笑,手往兜里一探,摸出张叠了又叠的试卷,“只要你把这个交给他。”

冯飒将信将疑地接下来,展开一点:“这不是月考的数学试卷吗?怎么还在你手里……卧槽!这是你写的?!”

试卷上的笔迹歪扭凌乱,但从头到尾没有一道空题。

“当然是抄的。”夏星燃随口敷衍,“上次我回学校的时候,他硬塞给我的,说只要我把答案解析补上去,他就不管我请假的事了。”

“吓我一跳,我以为你学霸之魂终于复苏了呢。”冯飒故作夸张地顺了顺胸口,“你确定交张破卷子他就能放过你?”

夏星燃但笑不语。

冯飒把试卷叠回去:“算了,下周我帮你交上去再说吧,他不批假的话我可不负责啊。”

“谢了。”夏星燃轻轻在他肩膀锤了一下。

“哎对了,姓宋那狗日的最近没再烦你吧?”冯飒瞄了眼身后的杂货铺,虚着嗓子问他。

夏星燃随手捡了片叶子,捻在手里拧来转去:“没有,警方联系过我,听说给拘留了。”

“真痛快,他一辈子死里边得了。”冯飒松了口气,按耐不住好奇往他凑近,“你那天到底怎么脱身的?太神了,还能把那傻逼制住!”

夏星燃掌心朝上冲他摊手:“这个问题少说得值二百块钱。”

“你踏马,从老子以后工资里扣!”冯飒反手把饼画了回去。

夏星燃笑了,不多逗他,短暂沉默后,三言两句把那天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他讲得平淡,却不妨碍冯飒听绿了脸:“我靠,你不会才出虎穴又跳龙潭了吧?那人什么来头啊就说追你,他是不是跟宋利一个路子的?”

夏星燃摇头:“应该不是。”

“什么叫应该不是啊!”冯飒恨不能晃他脑袋把他摇醒,“你这种事遇的还少?高一那年资助你的老秃驴还想包你呢,都是群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玩意。”

夏星燃沉吟,还是坚持:“他可能真的不一样。”

眼瞅着冯飒一脸老父亲似的发愁,还要劝他,夏星燃直接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连点,把手机丢对方怀里。

冯飒捧起一看,脸登时皱了:“哪有修手机只换内屏不管外屏的,你这都碎成什么样儿了?”

“能用就行。”夏星燃不以为意,屈指点点机身,“看内容,谁让你看屏幕了。”

手机打开的是浏览器页面,搜索内容是近期常见的一则图文新闻。

冯飒草草扫了两眼:“这新闻我在电视上看过,不就是CBL的董事长回国了吗,你还对国内财经感兴趣?”

夏星燃手肘搭膝,托腮看他:“你说,这董事长会不会哪天突然追我?”

“哈?!”冯飒瞪眼咧嘴,像能把手机一口吃了,如果脸上能飘弹幕,他脸上刷过去的一定是:你小子穷疯了吧!

夏星燃不错目地看着他,眼神认真又无辜,仿佛真想得到答案。

冯飒恢复自己的表情管理,又扫了眼屏幕里

的新闻配图,还是觉得相当有冲击力:“我情感上是很希望他追求你的,然后你嫁入豪门,我抱你大腿。但是理智告诉我,光凭美貌,你也许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听到“美貌”这个词,夏星燃不悦地眉梢轻跳,但他此刻不想在死抠字眼上浪费时间:“他很有钱,对吧?”

冯飒吞了口唾沫,掰着手指纠正他:“何止是很有钱啊,他这种人只能是,有权,有势,从不缺钱。”

夏星燃赞同地点了点头,伸手指出新闻里的“陆琛”两个字:“当着宋利的面,说要追我的人,就是他。”

冯飒:“……???”

冯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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