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说话的是王祁飞和王川。
随着他们交谈的结束,几个小厮自阁楼里跑出去,过了许久,又领着个蒙着脸的女人跑了回来。
这女人看着实在不像大夫。
但显然,此人正是里头王祁飞和王川口中的那个能强吊着人一口气的人。
李昭从假山出来,走檐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阁楼边上。
阁楼里的脚步声正在往上走。
女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含糊不清,这使得李昭只能听到王祁飞在说话。
“您得想想办法。”
“是,我知道这很为难,但您不必主动开口,只需要在我父亲面前装作如平常一般就是了。现在朝堂上麻烦不少,只要不出岔子,父亲他不会注意到这边的。”
“是是是……还得您多费心。”
堂堂王家的嫡郎君,言语间,居然对这个女人如此卑微?
李昭攀着墙壁不断上跳。
几人一路走上三楼,吱呀一声推开门,随后便将一切动静锁在了门后。李昭探头去看,瞧见王川和两个小厮守在门口,神情戒备。
窗口处,李昭已经到了。
她侧身将耳朵贴近窗户,左手把窗户濡开一个小洞,右手则探去腰间,时刻准备着用药。
屋内,那个蒙着脸的女人走到床边,拂袍,坐在了床沿。
至于王祁飞……
他少有的弓着身子,神态很是谦卑。
但床上躺着的人是谁,李昭所在的窗边根本看不到,只能透过王祁飞和女人的交谈来判断这人的身份。
“如何?”王祁飞问。
“不如何,先前是你们要审他,我替你们审了,但你们不该背着我又审一遍。”女人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眸子,说:“他这身体本就不太好,如此折腾,眼下肯定是开不了口了,先养着吧。”
身子不好?
李昭首先排除了李梦生。
“是,您说的是。”王祁飞点头,略有些抱歉地说:“此事是我们有些考虑不周,但木已成舟,还请您先将人救了。”
女人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后,她垂手抚在腰间的玉带上,两指一拈,便拈出两根银针来,往床上那人身上扎去。
“两日,这两日内我住在这里,你父亲那边……你自去周旋。”女人斜抬着头看王祁飞,缓缓道:“只是,你还是别太抱希望,之前没问出来的事,这会儿估计也还是不成。”
“尽人事,听天命。”王祁飞笑了笑,说:“父亲那边,我会帮着敷衍一二,必不会让他知晓您来过这儿。”
一声极轻极轻的闷哼声传来。
李昭只觉得背脊一僵,目光都变得凝滞了些。
她听出来了。
那是爹的声音。
纵然大半年没有见了,李昭也还是能清晰地辨认出这个声音来。
那王祁飞看到女人已经开始施针,便转身走到了门口,与王川吩咐了什么。两人随之一道下了楼,像是要去取什么东西。
一缕烟被李昭送入屋中。
然而令李昭意外的是,屋内那个女人并没有中药,甚至在一炷香之后,还能行踪走自如。
“药都给了,怎么不露个面?”
女人头也没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