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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韵来到秦佩的旁边,秦佩样子却让韩韵大吃一惊。无论在这次旅行之前,还是在秦佩觉醒记忆之后,韩韵还从未见过秦佩如此的样子。
眼前的秦佩无力的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两道尤未干涸的泪痕,挂在原本娇美现在却白的怕人腮边。在那一双通红的眼中,所有的神色都已被无尽的悔恨和悲哀所替代。
看见秦佩的样子,韩韵心中一痛,便想做过去安慰自己的好友。可是,刚刚迈出两步,韩韵却猛的停了下来。
就在秦佩的身边,一个小小的浅浅的土坑之中,一具干瘪的尸体正躺那里。而此时的秦佩,一只手正轻轻的握着这具尸体干瘪焦黑的手,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一张带着墨迹的破烂黄纸。
韩韵奓着胆子向那具尸体看去,那是一具老妇人的尸体,干枯而佝偻,凸起的背部甚至于让她不能平躺在小小的土坑之中。一头花白而干枯的头发蓬乱而肮脏,脸上的皮肤就像是枯死树木上残存的树皮。
那老妇人的一只衣袖是空的,仅剩的一只手被秦佩轻轻的握在手里。
韩韵轻轻的走到秦佩的身边,声音很低似乎怕吵到那位老妇人。
“佩佩,佩佩。。。。。。”
秦佩一动不动,大滴大滴的泪水再次从眼中流出。
韩韵慢慢的跪坐在秦佩的身边,将秦佩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中。
秦佩的身体僵硬着,不停的颤抖着。
韩韵用力的拥着。
突然,秦佩的身体剧烈的一震。她猛地转过身,用力的回抱着韩韵,压抑不住的哭声在韩韵的耳边响起。
眼前的尸体,耳边的哭声。让韩韵再次感到那种悲伤。这一次更加凄凉,更加痛苦。
那张破旧的信纸从哭泣的秦佩手中滑出,飘飘荡荡的落在那具干枯的尸体旁。
小姐:
马上就要开阵了,体内之血液已所剩不多,不知在斩断一条手臂后,能不能凑足开阵所需的血量。不过,即使这次大阵可以开启,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有时真想不明白,身体已枯朽如此,竟然还能活着,真真是罪过。
如果此次可以顺利开启阵法,玉、便会在结束之后进入小山之地。在那两阵奇点大屋中,将令牌从炼阴阵侧的阵门抛出。如果有一天您能回来,想来您一定能找得到。
三年以来,这里的天空中永远都堆满厚重的黑云,阳光已成了遥远的记忆。
自第一次法阵开启之后,村中的燥旱更胜,而村中那口古井中的水却越发阴寒。相随出城的众人相继病倒,很快死亡便纷至沓来。
最先是那些体弱的孩子,而后是那些妇人。开始之时,村中尚有哀怨嚎哭之声,可未过多久,剩余之人便已意识到,所有人都将死在这个荒凉的小村中,无人可以逃脱。于是,从此便再无人哭。也就从没了哭声的那一刻,村中所有人便都已经死了。
看着他们死或要死的样子,看着他们望向家园的眼神,玉的心,犹入油锅,痛苦不已。如果不是给了他们这个虚幻的机会,即便同样会死,死在自己的家中,死在自己的亲人身旁是不是要比现在好上很多?
好在,这种苦痛并没延续多久,不过一月余,这荒村之中,便只剩玉一人已。
三年了,在这孤绝死寂的神厌之地已三年。玉、一直在盼着卸下这份嘱托之时。如今,终于到了可以解脱的时候了。
如此,终可以说一句,佩小姐,您托付的事,玉已尽力了。
原本不想留下什么,之前断断续续所写的那些信件,都已被烧掉。思念也好,苦痛也罢,最终都将逝去,又何必要将它们留在纸上。不过,犹豫再三,我还是留下了这封信,就算是给自己留下的一篇祭文吧。如果所余的气力不能爬到那早就准备好的墓穴中,总要给自己留一件祭奠之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