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见过这样攻城的,嗡!举着这几面破盾就敢冲坚城!嗡!他娘的,算冲到城下又能有什么用?嗡!绑几个破梯子就想将赤虎攻下,这帮鞑子的脑袋里塞得都是草原上的草吗?嗡!”一名大周军将一边不急不缓的用弓箭射杀这城下的敌人,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
然而,在离这名一脸轻松的军将不远处的一处垛口之后,赤虎城守将张淮钟却面色阴沉的侧身站在。
看着那些不断倒在冲锋路上的图揭勇士,张淮钟的思绪不停的翻滚着:“图揭部落到底想要做什么?刚刚那个让自己几乎失去勇气的祭司,会愚蠢到仅仅凭借几千名战士,就妄想攻破赤虎城吗?不!他们一定有着什么阴谋,他们一定在隐藏着什么?”张淮钟紧紧皱着双眉的,目光在敌人进攻的军阵中不停的巡视着,头上慢慢的溢出了汗水。
一声声的惨叫在图揭军阵中响起,一名名的勇士扑倒在进攻的道路上,赤虎城头的大周士兵士气高昂。
忽然,就在图揭部族那杂乱冲锋的军阵之中,两三百名手持巨盾的勇士竟然在夺命的箭雨中停下了脚步。
一直在紧张的注视着图揭军队的张淮钟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紧盯着这突然出现的变化。
这些停下的勇士虽然每人手中也擎着各式各样种类不同的盾牌,但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些盾牌每一面都制作的相对精良,并且每一面都要比其他人手中的盾牌大上不少。而且,其他冲锋的图揭勇士,几乎都是一只手擎着盾牌,另一只手拿着武器。而这两三百人竟然都是双手持着盾牌。
这些突然停下的持盾勇士,紧密的排在一起,似乎在箭雨之中守护着什么。
草原的部族原本就不大讲究阵型的整齐,在舍弃了战马步行冲锋时,就更显的杂乱无章。再加上,这些图揭的士兵手中举着的盾牌大小不同且各式各样,所以直到这两三百人在半途中停了下来,张淮钟才发现这些人的不同。
这种不同寻常的行为,不仅在瞬间吸引张淮钟的目光,而且也引起赤虎城头大周精锐守军的注意。几乎就在那些持盾勇士停下的同时,众多的利箭便纷纷的射向这群举止异常的图揭盾手。
密集的箭支犹如凭空卷起的一道黑色的骤雨,扑向那停止不住的盾阵。但是,对于这些停在原地高举着巨大的盾牌保持着密集的阵型的盾阵来说,除了两三名运气不佳的部族勇士被透过盾牌的缝隙射进来的箭射伤之外,箭雨便再未取得任何战果。不过,正是由于被盾阵吸引了一部分的攻击,奔跑冲锋中的图揭士兵的伤亡一小便少了很多。
很快守城的兵士也发现了这点,大家不再理会那停在原地不动的几百人,再次将手中的利箭射向就要到达城脚的敌人。
然而,就在城头的兵士将视线转移不久,那座停滞不动的盾阵忽然猛的散开。刹那间,整个盾阵就如同一朵快速开放又飞速凋零的花朵,那一张张从盾阵中飞速的向两侧散开的巨大的盾牌,就犹如一瓣瓣掉落的花瓣。几乎就在眨眼之间,这些散开的大盾便三三两两分散在战场之中。与此同时,留在原地依旧紧紧的簇拥在一起的几十面盾牌之后,那杆曾经出现在图揭祭司手中的黑色大纛也被猛地竖了起来。
被竖立起来的大纛,在阵阵冷风的搅动下,深黑的旗角开始一下一下的摆动起来。
伏在垛口之后的张淮钟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杆被重重巨盾护持着的黑色大纛,图揭祭司那双犹如死人般阴冷的眸子,似乎再次出现在眼前。张淮钟浑身微微一抖,一道难以言表的恐惧直窜心头。他单手紧紧的握着肋下的佩剑的剑柄,咬着钢牙拼尽全力才将那道恐惧死死的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