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去的地方,正是不久之前图揭勇士进攻的重点,那几十架长梯大部分都架在这段城墙的附近。同样这一段城墙也是城下那些射手重点关照的地段,也是赤虎一方死伤最多的地方。
张淮钟和秦佩刚刚来到这段城墙处,就见一名年轻的军将正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慌慌张张的驱赶着周边的兵士,向城下拼命的张弓射箭抛投礌石。一时间,这段城墙上的秩序乱成一团。
张淮钟心头火起,一边命令跟在身边的秦佩和那名中年军将去弹压混乱的士卒,一边一把将那名年轻的军将拽到自己身前,厉声喝问:“怎么回事?慌什么?”
“啊!”年轻的军将被拽了一个趔趄,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正要拼命挣扎,忽的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城主张淮钟。他连忙将自己的双手从抓着自己甲胄的那只手上放了下来,而后惊魂未定的大声叫道:“将军,将军,怪物!怪物!”
张淮钟心中先是一惊,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他猛的将那名军将提到自己眼前咬着牙低喝的:“胡说什么?哪有怪物?再敢扰乱军心!我斩了你!”
年轻的军将看着张淮钟那双几乎喷火的眼睛,吓得浑身一颤,总算是镇定了下来。他脸色通红的低头说道:“是,是,卑职有罪。”
“到底出了什么事!”张淮钟松开了手低声问道。
“将军,那些鞑子们。。。。。。”
“啊!”
“小心!小心!”
“杀了他!杀了他!”
那名年轻的军将话未说完,赤虎城头便一阵骚动。张淮钟猛的抬头看去,竟然看到一名图揭的士兵已经冲上了赤虎城头。
这名冲上城头的图揭勇士,头上的皮帽早已不翼而飞,杂乱的发辫沾满了鲜血与灰尘。头顶上,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头皮已被撕裂开,裂开的头皮像一块破羊皮似的耷拉头后。沾满了泥土变得黑乎乎的伤口,漏着一块块混着污血碎肉的白色骨茬。
那张原本应是黝黑的脸,此刻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整张脸有将近三分之二的部分,被滚油烫的稀烂。一只眼睛肿胀的只剩一条缝隙,而一只眼睛已变成了一个血洞。
他身上原本披着一件陈旧的锁甲,此时破烂不堪,零散的搭在一侧的肩头上。锁甲下的皮衣想花瓣似的散开着,仅有的几处贴紧身体的部分,竟然是因为插着七八支折断的箭支。
他一只手臂已从手肘处断开,血肉模糊的创口皮肉翻卷,而一只手却依旧在疯狂的挥舞着一柄战刀。
“这怎么可能!”看着那名冲上城头的图揭勇士,张淮钟心中禁不住暗叫了一声。久经战阵的他十分的清楚,此人身上的创伤,即便一时半会要不了他的命,也绝不可能有再战之力。
张淮钟身边的那名年轻的军将,同样看到了图揭人恐怖的样子,他的身体猛地一抖,向后退了半步惊恐的说道:“将军,他,他是沿着城墙生生爬上来的!”
张淮钟并没有理会那名年轻军将的话,反而拽出了宝剑,向前走了几步,双眼紧紧的盯着这名犹在疯狂厮杀的异族士兵。
守卫赤虎城的大周兵士,大部分都是在边境驻守多年的精锐士卒。如果不是之前这一连串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加之身边的那名年轻军将又指挥有误,根本不会发生刚才的那些混乱。而在秦佩和那名中年军将的弹压下很快便恢复了秩序。
当那名图揭勇士跳上城头时,城上的大周士卒,虽然也被那名图揭士卒的模样吓得一阵慌乱,但在那名中年军将的统领下,很快变反应了过来,纷纷持着武器杀向这名异族。
在一连串的呼喝惨叫声中,那名图揭勇士的长刀先是砍断一只握着长矛的手臂,而后又刺进了另一名大周士卒的腹部。不过,他持刀的手臂也被这名腹部被刺穿的士卒紧紧抓住。就在他用力向外拉扯那把长刀时,一柄锋利长矛刺进了他的胸膛。
在长矛刺进身体的刹那,那个图揭勇士身体猛的一顿,像是在一瞬间失去了所以的力量,慢慢的松开了手中的长刀,身体向后倒去。
可就在这时,一阵黑灰之气猛然出现在这名图解勇士的脸上。随即,这名几乎已经失去所有生机的图揭勇士,竟然发出了一声凄厉已极的嚎叫。接着,他猛的一抬手抓住了那竿刺进自己胸膛长矛的矛竿,而后竟将那名紧握长矛的大周士卒举了起来。被举起的士卒惊慌间的松开了手,那名图揭勇士猛的向前踏了一步,将那只露出的残破臂骨的断臂,狠狠的刺进了那名士卒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