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好好念书,现在父皇给他找了一个不打不骂却很瘆人的岳父,可能就是对他年幼无知时的报应。
错在错在他踏入礼部大门时,遇到了明小猪,说了不该说的大话。
虚荣,让男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明大人。”齐王见明敬舟出来,向他作揖道:“明大人,平远侯府下人言行无状,有冒犯贵府的地方,还请大人见谅。”
明敬舟侧身避开齐王这个礼,一揖到底,神情困惑道:“王爷这话是何意,难道平远侯……不,平远伯府下人,说了什么与下官有关的不当言论?”
齐王观察着明敬舟脸上的表情,对方脸上的迷惑与不解浑然天成,似乎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误会。”齐王苦笑:“但求明大人听到传言后,不要因这些愚昧之人的言论心生芥蒂。”
“殿下言重了。”明敬舟爽朗一笑,再次朝齐王作揖:“殿下心怀若谷,下官怎么会因为宵小,对殿下产生芥蒂。”
“下官还有圣旨去宣读,不敢耽搁,请殿下见谅。”明敬舟当然知道齐王想听什么话,可他为何要让其如意?
散播谣言的小厮来自郑家没错,但是谁能说清,用这种手段的人是谁?
齐王在太央宫外久候却不得陛下召见,还有郑家降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后宫每位妃嫔耳中。
然而宁妃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陛下会无情至此。
“我儿婚事已近,陛下就算下定决心要降郑家的爵位,为何不愿再等等,至少等延泽婚事结束也好啊。”宁妃泪流不止,几近哽咽。
“娘娘,气大伤身,请您万万顾惜身体。”白芍扶着宁妃,轻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您是殿下的母妃,若是身体有了三长两短,外面的人恐怕会更加嘲笑王爷……”
“他们谁敢!”宁妃尖声道:“我儿才高八斗,俊美容雅,放眼整座皇宫,哪个皇子能与延泽相提并论?”
“红梅。”宁妃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红梅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怎么做事的,本宫让你安排人去传明家的谣言,你竟然让侯府小厮去办。做事前,你有没有动过脑子?”
“娘娘。”红梅委屈地捂着脸,跪在宁妃面前哭求道:“娘娘息怒,求娘娘明察,奴婢安排的人,是没有户籍的流民,他们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奴婢也不明白,侯府的小厮为何会这么做。”
就算她再没脑子,也知道做事要讲究稳妥,怎么可能安排侯府的人去做这种事。
“难道侯府当真恨明家到如此地步?”宁妃信了红梅的话,她语带怨意:“他们做事究竟有没有想过事情败露的后果?!”
“娘娘,事已至此,奴婢以为,我们之前的计谋不能再用了。”白芍轻捏宁妃肩膀:“幸而您与陛下有多年的情分,陛下没有因为侯府愚蠢的行为迁怒于你。奴婢担心再有这样的流言传出,陛下会再次想到侯府,再联想到您与殿下……”
听到“多年的情分”五个字,宁妃眼角瞟向桌上的花瓶:“延泽在太央宫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等到陛下召见,他到底因为郑家,迁怒了我们母子。”
“娘娘。”白芍语气温柔:“您不要想太多,陛下只是一时之气,只要我们兰絮宫最近减少与郑家往来,陛下一定会相信您的。”
“你说得对。”宁妃下意识抗拒陛下因郑家迁怒自己的想法,听完白芍的话,更加有了心理安慰:“红梅,你马上撤回那些安排好的人,不可让他们说明家的坏话。”
以前她安排人传宸王有关的谣言,都没有这一次跌得惨,明家那个小姑娘,真是天生克她。
更恶心人的是,她现在不仅不能坏她名声,还要想方设法护着。
实在是晦气!
郑家被降爵的消息传出来以后,整个京城都知道,郑家下人胆大包天,在茶楼里说皇家人的坏话,抹黑皇室威严。
倒是与明家有关的那些言论,无人在意。
待郑家的事让大家失去讨论的兴趣后,齐王与孙家小姐的大婚,又成了整个京城百姓感兴趣的重点。
“当年怀王殿下大婚,怀王妃的陪嫁嫁妆,从街头摆到街尾,不知齐王妃的嫁妆有多少?”
“肯定不会少,孙家是大家族。”
“齐王大婚后,就轮到宸王了?”
“你们……听过霸道王爷没?”
“听过听过,有人说,这个霸道王爷其实就是宸王。”
“难怪皇上最喜欢这个儿子,我如果有个武能上山剿匪,文能隐姓埋名考状元的儿子,睡着了都能笑醒。”
玖珠默默从这些闲聊的百姓身后走过,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心虚。
“霸道王爷的故事是越传越离谱了。”周筱到现在还记得几年前的某一天,父亲回家说起宸王把授课先生气晕时的表情。
这样一个王爷,会假冒普通人去参加科举?恐怕连宸王自己,都不好意思做这种梦吧。
“咳。”玖珠扭头看向前方:“周姐姐,香料阁里的女子,好像是孙家小姐?”
“两日后就是她大婚的日子,她还有心情来买香料?”周筱疑惑地看着香料阁里的孙采瑶,想到玖珠与孙采瑶以后是妯娌,彼此间关系熟悉一些没坏处,拉着她道:“我们进去看看。”
“周姑娘。”孙采瑶拿起香料盒,转头看到周筱与玖珠,对她们福了福身:“明县主。”
“孙姑娘。”玖珠察觉到孙采瑶在看自己,微笑着回礼,随后连打好几个喷嚏。
孙采瑶合上手里的香料盒,放回桌上:“有些人不习惯香料的味道,县主日后尽量不要用香。”
“多谢孙姑娘提醒。”玖珠用手绢捂着口鼻,又打了几个喷嚏,匆匆走出香料阁,才好上一些。
原来明玖珠对各类香料的味道并不适应……
孙采瑶看着各色精致的香料盒,神思不属。
她梦里的那个明玖珠,是如何忍下身体的不适,点燃了那个致命的香炉?
有风吹来,香料的刺鼻味道再次钻进玖珠的鼻子。
“啊啾!啊啾!”
“明小猪。”一件披风搭在她身上:“出门怎么不穿件披风?”
“殿下。”玖珠又连打两个喷嚏,连眼泪花都挤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本王正打算去工部走一趟,没想到你会在这。”他仰头看了看天空,似笑非笑:“看来明天是个大晴天。”
“为什么?”玖珠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宸王实在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发包包,手感还是跟上次一样的好,笑眯眯地收回手:“不告诉你。”
“哈啾!”此时,路边有个小孩子打喷嚏,长辈摸了摸他的脑袋:“狗打喷嚏大天晴,明日肯定能出太阳。”
“殿下。”玖珠缓缓地,缓缓地抬头看向骑回马背的宸王:“原来你在骂我是狗?”
孙采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一句话。
她皱了皱眉,看向马背上的宸王,梦里的明家姑娘,为了宸王连齐王都不放过,梦外的宸王,竟然骂人家是狗?
周筱见状,扭头对她干笑:“可能,这是……霸道王爷与未婚妻的小情趣?”
孙采瑶眉头皱得更紧,周家小姐怎么回事,往日瞧着挺聪慧的人,怎么今日也开始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