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安王被宸王的问题弄得满头雾水, “母妃告诉我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闹出一点意外,但此处风景确实还是不错的。
安王妃与玖珠齐齐扭头看他, 宸王的表情也耐人寻味:“吕昭仪久居深宫,为何知道此处的花开得好?”
安王妃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见自家王爷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赶紧开口:“五弟, 我家王爷一向是糊涂性子, 不如我们回宫问母妃?”
“二嫂说得对。”宸王点头,看了眼被护龙卫挡着,已经嚎不出声的世家家主, 挥手招来一个护龙卫,对他耳语几句。
“明小猪,走, 我们回宫。”宸王转头看玖珠, 见她的目光落在那几个捧酒女身上,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放心, 京兆府的府尹,是秉公执法的好官, 并且是寒门出身,不会偏帮世家的。”
“我知道。”当她第一次走在京城街道上,就知道这是一个太平盛世。
只是即便是盛世,也有人过得苦。
好在, 能有人还她们一个公道。
她忽然间有些明白, 为何父亲与两位伯伯当年,即使全家被发配,也不愿屈服昏聩之人。
愿辅一明君, 护天下万民安宁。
刚与家人见面时,父母对她很愧疚。但她知道,就算重来一次,他们还是会那样选择。
而她,不怨。
只有父亲伯父这样的官员多了,天下的百姓,才有安宁平静的好日子。
“殿下。”她把手放到宸王掌心:“父皇,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宸王微愣,随后笑了:“你说得对,不过你还少说了一句。”
“少说什么?”
“云渡卿,是个很好的王爷。”
“嗯。”玖珠点头:“殿下是个很好的王爷。”
余简带着金吾卫往山上爬,身后还跟着两个拎着药箱的大夫。
“这些世家贵族喝个茶,吃杯酒,还往这么高的山上跑,现在被人刺杀,抬下山都费尽。”金吾卫甲问同伴:“一年多以前,被宸王当街嘲讽的读书人,好像也是世家出身?”
当时好像是位世家出身的学子,嘲笑一名武将,引起的争端。后面事情闹得太大,金吾卫这边怕打起来,足足派了两队人马过去。结果等他们赶到现场时,武将没跟世家大族的府卫打起来,倒是宸王骑在一匹高头白马上,言辞犀利的把世家学子嘲讽得灰头土脸。
从那以后,在士子文人里口碑本就不怎么样的宸王,名声就变得更差了。
“这事我记得,当时咱俩一起赶过去的。”金吾卫乙来了劲:“那几个世家学子能说会道,若不是宸王在,那几个武将肯定会吃亏。”
“等等,前面下来的人……好像就是宸王?”金吾卫甲看着从山上下来的一行人,半眯着眼仔细看了好几眼:“还真是宸王。”
余简停下脚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又遇上了。
“参见安王殿下,参见宸王殿下,参见两位王妃。”余简抱拳行礼。
“你们来得正好。”看到余简,宸王已经丝毫不意外,他指了指山上:“山上那些世家家主,全部关押起来。”
“全部?”余简有些犹豫:“殿下,您的意思是说,所有都带去京兆府?”
“先查,能够证明清白的,再放出来。”
“五弟。”安王拉了拉宸王的袖子,小声劝道:“那个杜青珂,在文人中颇有清名,而且他还是三弟妹的大伯,连他都带去京兆府,会不会有些麻烦?”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五弟的胆子很彪,但他万万没想到,五弟的胆子有这么彪。
“若是他无罪,京兆府自然会放他走。若是有罪,他是谁的大伯都没用。”宸王道:“二哥不用担心,若是三嫂有意见,让她来找我便是。”
至于给不给她面子,就是他的事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既然我们俩一起出来,事情也由我们一起担着。”安王想起那几个可怜的捧酒女,又想起自己还要抱大腿,咬了咬牙道:“你说得对,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有没有罪,由官府说了算。”
宸王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露出笑意。
“二哥豪气。”
安王坚强一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豪气不豪气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已至此,他总不能视而不见。
金吾卫赶到山上,两位大夫看着那个脖子上扎着发钗,已经痛得晕厥过去的世家主,彼此摇了摇头。
“小将军。”大夫对余简作揖:“此伤极为凶险,这位大人只怕凶多吉少。”
“两位大夫请尽力救治,尽量保住他的性命。”对这种沉迷酒色,欺压平民的世家后人,余简没有多少好感。若不是担心此人现在死了,刺伤他的捧酒女会保不住性命,他压根不想管这种衣冠禽兽。
“杜大人,请跟末将走一趟。”余简走到杜青珂身边,对他抱拳。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捉拿我?”杜青珂看着这个六品金吾卫小将,把手背在身后:“奴仆刺杀朝廷命官,你们不去管他们,反而来寻我的不是?”
“末将只是按律办事,还请杜大人体谅。”余简摸了摸腰间的脚镣,脚镣发出碰撞的声音:“杜大人仁德知义,末将实在不愿用其他手段,把大人带去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