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说这些了。反正我又不喜欢家族的事情,我就想当个好警察,找个我爱的人,过完平淡的一辈子。”凌波尔说着,偷偷瞟了瞟马晓冰的表情。
“好吧,我们喝酒。”马晓冰淡淡地说。
马晓冰内心其实并不平静。每个人、每个家庭,有的看似平淡无奇,有的看似荣华富贵,其实各有各的曲折离奇,各有各的惊涛骇浪,能保持内在初心不改的人又有多少呢?过好自己的一生,是需要勇气和智慧的。以前自己不管不顾的,以为是为了理想而向前冲,其实是“身在此山中”,眼界太小、格局太小了。
做一个有眼界的人,比做一个有勇气的人,要难得多。马晓冰忽然有了顿悟。
这一顿酒喝下来,一万多元一罐的5斤酒滴酒不剩。喝到最后,马晓冰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凌波尔也有些晕晕乎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心中泛起柔情,他怎么不记得我了。对他的爱,已经埋藏在我心里差不多十年了。不过幸运的是,他还未婚,我就一定要争取。
将马晓冰翻到沙发上睡平,又从卧室拿来毛毯给他搭在身上,内心深处那个时刻映现的故事再次浮现在眼前。
那一年,凌波尔才16岁。周末的一个晚上,她跟几个好姐妹商量去洛川最大的迪吧“red-kg吧”玩。几个小姑娘都是第一次进迪吧,感觉一切都很新鲜。不过,她们没注意到,一进迪吧,就被几个奇装异服、染着红色鸡窝头发的小青年注意上了。
不一会儿,几个青年围在她们周围,嘘着口哨,“妹妹,来给哥哥们一起玩呀。”
小姑娘们吓坏了,都说不玩了,离开迪吧准备回家。几个青年尾随而来,在门口堵住她们,喷着满口的酒气,对她们动手动脚。迪吧的保安也不敢管,也没有人报警。
这时,一个穿着很土的青年,骑着自行车从迪吧门口经过,看见情况不对,上来对着凌波尔说,“妹妹,你胆子真大,敢来泡吧,爸爸他们都找过来了,还不快跑。”边说,边跟她使着眼色。
凌波尔懂了,拉着身边的小姐妹趁几个红头发青年还在发愣的空间,拔腿就跑。
发现不对,几个红头发青年冲着自行车男子就吼开了:“你他妈的谁呀?有你什么事呀!”
自行车男子求情说:“几位大哥,那是我妹妹跟她同学,请你放过她们吧。”
“我他妈放过她们,但就不放过你!哥几个,给我打。”其中一个红毛说。
自行车男将自行车横在几人面前,推倒,然后就开始跑。不过,始终没能跑过几人,最终还是被逮住,狠揍了一顿。幸好这个时候夜间巡逻的警察到来,惊跑几个红毛。
自行车男被送到了医院。后来,凌波尔悄悄去医院看过他,知道了他叫马晓冰。自那以后,凌波尔就决定要报考警察学院,当一名正义的警察。同时,心中也朦胧地有了一个人的影子。自从那天接到报警电话出现场,第一眼见到马晓冰,她就认出了他。她想,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想着想着,凌波尔逼上双眼,靠在沙发上,依偎着马晓冰的头,睡着了。
……
早上醒来,唐诗韵决定去马晓冰家,认真给他商量一下两人的未来。她早早出门,去西门买了洛川市最著名的老面三线肉鲜肉包,买了两笼包子和两碗稀饭,来到马晓冰家门口。
在自己挎包中摸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马晓冰家的备用钥匙。她敲响了门。
门开了,一张睡意朦胧的脸出现在面前,而且——
居然是女的,还穿着马晓冰的运动服——那一套衣服是他们两人一起逛商场的时候买的打折货,她一眼就认出了。
再仔细一看,这女的不是在落红院向马晓冰求爱的凌波尔吗?
“你怎么在这里?”唐诗韵怒气冲天。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凌波尔的回答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
“你—你们——”唐诗韵平日太文静,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骂人的词语,最后蹦出一句“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凌波尔脸上带着寒气。
“马晓冰—马晓冰,你给我出来!”唐诗韵想要推开凌波尔朝里走。
马晓冰穿着睡衣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
“怪不得你不愿意和我领证结婚,原来,你们—你们——渣男!”唐诗韵的眼泪簌簌地流下,将早餐啪的一声丢在门口,扭头就跑。
“诗韵,你听我解释……”马晓冰知道,自己此刻百口难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