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是别的奴才,早就噤若寒蝉,跪下求饶了,温尘已经了解了他的脾气,没有求饶,反而道:“行,那奴才这就走,再也不来烦你了。”
转身就走,不带一点儿流连的,尚勇莫名有点儿慌了,“你,你回来,你敢忤逆我?”
“不敢,不是您让奴才走的吗?奴才这是听话,哪里不对的吗?”
确实没问题,可是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子的,“算了,你留下吧。”
“奴才不敢,王孙殿下若是学不好,王子妃娘娘也会惩罚奴才的,奴才不如回到驯兽房,继续做老本行了。
奴才不该痴心妄想,以为大王孙也会想做个真正的大英雄,而不是只有一身蛮力的莽夫了。”
尚勇当然想要智勇双全的,可是读书写字儿太难了。
温尘看他脸色好一些,就知道小孩子嘛,打一棒子还得给颗甜枣的,像是训狗子一样。
“王孙这么聪明,区区写字,岂会难得住你呢?咱们先写完一张,明日再加一张,慢慢来,就像是练武,也是一天天的强大,没有谁能一口吃成胖子的。”
“你说的对,我一定能写好的,不就是一张字儿吗?”
温尘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来,还肯写,就有救的。
尚勇写的歪歪扭扭,但是能坚持,温尘就不吝啬夸奖,把他乐的满脸笑开了花儿。
温尘有些感慨,这孩子其实也没有太坏,都是需要好好教导的,只要教好了,孩子还是很可爱的。
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尚勇刚要生气,狗奴才怎么敢摸自己的脑袋?但是感觉挺不错的,有种父亲的关心疼爱,莫名的没有生气。
其他奴才们都看傻了眼,这是他们那个喜怒无常,暴虐残忍的大王孙吗?
怎么像个小狗似的?小尘子真的是太厉害了。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了,温尘也挺累的,早早洗了澡睡觉。
一连三天,尚勇都能坚持写了两张字儿,虽然还不成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温尘就去找他的先生,教导读书还是得先生来。
他曾经也是把先生气的拂袖而去的刺儿头,现在想想,那时候确实挺混账的,若不是大姐姐的棍棒教育,他现在比尚勇强不到哪里去。
先生是个五十多的老头,看着学问是挺不错的样子,一看温尘,眉头就蹙起来:“你就是大王孙身边那个小太监?听说你最近挺得宠的,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尚勇要拿了月考前三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王宫可不只有他一个王孙,还有几个弟弟呢,别的王子妃也要为自己儿子谋划,就把这件事儿可以扩大,好叫世人都看看,什么大王孙,就是个蠢笨的莽夫。
所以先生看到温尘,一脸的不屑,尚勇是他教过的最愚不可及的弟子了。
温尘拿出尚勇写的字儿,“先生请看。”
先生看一眼,都想揍人了,“你是在羞辱老夫的吗?这种孩童启蒙的字,也用的找老夫看的吗?”
温尘道:“这是大王孙写的呀,他本来也是孩童,能写下来已经不错了,先生,作为夫子,你可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你想做什么?”
先生也有些意外,大王孙握笔都不会,又不能狠狠责罚,现在能写字儿,已经有进步了。
“我想让先生多夸夸他,孩子嘛,都得哄着的,现在他有心学,就是机会,先生教的好,名声也会好,咱们共同努力,让大王孙能进步了,也少不了先生的好处的。”
先生想了想,“这种字儿给鼓励,老夫都觉得羞辱了多年的苦读。”
温尘脸色沉下来:“先生这么说可不对了,你都活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还学不好,真的白活了。
大王孙还是个孩子,当先生的不该赏罚分明的吗?
让你夸一夸,有那么难的吗?都是天才,一教就会,还能显得出你的本事来吗?”
先生道:“你就是说破花儿来,老夫也不会夸这种学生的。”
温尘眯起眼睛,突然笑了,“行,先生有骨气,希望你能一直保持。”
“慢走不送,你这种谄媚的奴才,老夫不屑与之为伍。”
温尘:“……”
真的想打死他算了,冥顽不灵的老匹夫。
回到驯兽房,还在生气呢,恰好小碗过来看小猫咪,给它带了羊奶,小猫咪温顺的趴在她脚下,喵喵叫着,可爱的不行。
“叫什么叫?烦死了。”
小碗抱着小猫咪,“你不高兴,冲着小猫发什么脾气啊?最近正得宠的小尘子,谁惹你了?”
“上书房那个老匹夫呗,回头找三王子妃,换了那个老不死的。”
“你积点儿口德啊,可不能换的。”
“为什么?”
小碗道:“吴先生可是朝廷唯一的大儒,年轻的时候去大周求学,呆了三十年才回来的,是国主亲自请来教导皇室子孙的,谁敢换?”
这老头还有点儿东西呢,温尘不服:“我再找一个来,不就是大儒嘛,还能缺个教书的?”
“大周是不缺,可是咱们只是个小国,有点儿名气的谁会来?你可别招惹吴先生,他要是开口,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儿了。”
“哈,老子还能被一个教书的给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