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p>
绝对不能。</p>
“不够了。”</p>
是壮汉站直了身子，微垂眼眸，低沉开口。</p>
已走到了壮汉身周两丈的殷少与鸩泠月霎时一怔，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步子，警惕垂眉，望向了沟壑前的壮汉——他们二人可不想同那四名七窍流血的汉子一样，什么都还没摸清头脑，就那般死于非命——还死得那样难看了。</p>
殷少横提长枪，左脚踏出虚晃半步，蹙眉沉声问道：“什么不够了？”</p>
便见壮汉缓缓抬手，摸向了自己脑袋上的牛角铁盔，再是轻轻一扯，甩手将其‘咚-’地一声扔在了地上。</p>
“命不够了。”</p>
脱掉了头盔的他露出了满头的棕发，棕发间又有几簇白绒，在其方正的脑袋上显得煞是威严。</p>
三人一怔，殷少更是紧握了手里的长枪些许。</p>
“四条人命，一条猪命。”</p>
又见壮汉侧过了身来，两只眼眸恶狠狠地盯向了比自己要矮上半个头的青衣，一只右手伸望腰间虎皮里，冰冷开口：“而你们只有三人。”</p>
想来是所有人都能听明白他的意思了。</p>
殷少嗤鼻冷哼一声，并没有被壮汉的愤怒神情所吓到多少，而是先挑眉瞧了眼壮汉身后的鸩泠月，再试</p>
探性地向壮汉踏上一步，不屑地挑眉问道：“那又如何？”</p>
他是在拖延时间。</p>
也是在虚晃一枪。</p>
殷少这看似极具攻击性的姿态与言语，不过是为了吸引住壮汉的注意力，而非是真的要由他出手制敌——不，这轮不到小十人境界的他来做。</p>
夜空里，一抹稀薄的乌云遮掩起了明媚的月光。</p>
更是令那条已经在浮草间蜿蜒爬行的紫蟒更难被肉眼所察觉了。</p>
紫蟒色紫，是玄气所铸之躯，有摧魂夺魄之剧毒，是真煌鸩家的一式奇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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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唤【五步】。</p>
是鸩泠月的奇门。</p>
便是见她虽身子还正静静地站在壮汉身后的两丈之外，却是已眸光殷红，有有数道紫息自其裙下流溢而出，汇聚成了方才所见之紫蟒，悄悄地往壮汉的脚后跟处蠕动了去。</p>
蛇行虽慢，但两人间不过也就两丈距离，几句话的功夫罢了。</p>
而待这紫蟒在壮汉身上任意一处咬上一口后……</p>
那他，便就要和那四名汉子落得一个下场了。</p>
一个，颇为难看的下场。</p>
“所以，老子要让你们死的难看些。”</p>
是壮汉低沉出声，回答了殷少的提问。</p>
是壮汉抬起右手，望身后轻轻一扔。</p>
扔的，是那晶莹碧蓝的饕餮石。</p>
扔的，是那张牙舞爪的紫蟒蛇。</p>
便有‘叮咚-’一声。</p>
紫蟒都没来得及抬头嘶嚎，就是形神俱灭，化为了一缕缕缥缈奇息，被悉数细入了那块不过巴掌大小的玉石之中——若不是鸩泠月发现得快，赶紧闭眸止了奇门，不然只怕她身中的奇息也要被这饕餮石头给尽数收了去。</p>
殷少一怔，不想已是被眼前之人看破了他们二人这声东击西的兵法，更不晓得这壮汉是究竟扔了个什么物件，竟能如此轻易地就破掉了鸩泠月的【五步】。</p>
他微微抿唇，将寒光奕奕的枪尖稍稍下压了些许，做出了要突进冲锋的姿态。</p>
但壮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p>
或者说，南门座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p>
就见在紫蟒哀嚎的刹那间，壮汉是倏然侧踏一步，再以粗壮的双臂交叉于双拳，猛地一瞪双眸。</p>
眸中，奇光璀璨若白昼。</p>
“【风生虎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