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暝摆了摆手:
“我不需要县令大人赴汤蹈火。”
“明人不说暗话,控制令郎的牵丝偶邪术,已经破了。”
“换句话说,你们不会再受到刘家的控制。”
陈罗一愣,眼中旋即露出一丝不敢置信之色:
“此……此言当真!”
“那我孩儿这样莫不是……”
冬暝点点头:
“术法破除之前,我亲眼看见,令郎的牵丝偶上流出血气,供养了其下方的邪物。”
“所以,他才会遭难。”
“再加上术法被破,总归有些影响。”
“刚才那丹药是补足血气的丹药,令郎自然无碍。”
“当然,我想要的是什么,县令应该清楚。”
县令陈罗叹了口气,眼神中是无奈也是解脱之感:
“我原本还以为,终其一生都要活在这种忐忑不安之中。”
“我来龙丘县担任县令位置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几年光阴而已。”
“当时,刘家虽然也是此地的富庶人家,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现在的规模。”
“而且,那时候的刘家,也没有怎么碰药材生意,只是略有涉猎而已,主要还是以布匹生意为主。”
冬暝皱了皱眉:
“布匹生意?”
“但是……根据我现在的调查,刘家似乎并没有再做类似的生意了。”
陈罗苦笑着点点头:
“布料生意是一个薄利多销的生意,哪里是药材生意可以比拟的。”
“直到……某一天,我的儿子突然兴冲冲的回来,说是要和刘家合起伙来做什么药材生意。”
“我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
“毕竟,一方县令如果和世家大族一起合作的话,产生的恶劣影响,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我当时自然是一口回绝。”
冬暝看着陈罗的表情,似乎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所以……那个时候,令郎陈瑜,其实已经被刘家控制了,是吗?”
陈罗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是啊。”
“但我只是个普通人,哪里看出了什么破绽。”
“当时,我也就没有将其当回事了。”
“直到刘家的动作突然开始变得十分庞大,甚至于龙丘县内好几个有名的富商,都被其直接整的破产。”
“不过,商人之间的行为,只要不触碰法律,我自然也不会去多问。”
“直到那一天,我孩子突然昏迷不醒,我被喊到了刘家之后……”
“我什么都明白了。”
冬暝点了点头。
就目前的证据、仪式、还有陈罗的表现来看,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
刘家的核心目的应该是让自己的家族强盛起来。
所以才会有阴阳宅,并且又通过其背后的术士,制作了牵丝偶这样的邪术,来控制龙丘县当中诸多的主要人物。
但是,问题在于……
“既然你也是合作者,那么龙丘县外的药田,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又知道多少?”
“还有,丹游的情况,你又了解哪些?”
陈罗微微一愣,随后说道:
“药田方面,其实……我只是负责将荒田弄回来。”
“说来也奇怪,千亩药田,刘家从前也没做过药材生意,应该没有办法做到一气呵成。”
“可是……刘家偏偏做成了,关于刘家内部的事情我不太了解。”
“只是……在那里开始种植药田之后,曾经出过一件怪事。”
“在药山那里,有一座很小的长生大帝庙。”
“这庙宇似乎是有很长的年代了。”
“当初,药田刚开始正式种植草药的时候,有不少当时的佃农,曾说见到过长生大帝。”
“因为很多人都声称见过,自然是要调查。”
“然后……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说是在旁边的另外一座药山上。”
“哦,对了。我听说,刘家的那位术士,似乎就在药山上居住。”
冬暝眉心一皱:
“听说?”
“你没见过?”
陈罗无奈道:
“见过一面。”
“对方是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妇人,面容很凶,身上穿着彩色的寿衣,看上去十分邪门。”
“后来,那个老妇人是碰巧说了,自己要去那药山之上。”
冬暝看向白儒丑。
白儒丑想了想,旋即说道:
“七师者,这件事情恐怕还需要调查。”
“不过……根据长生宫存放的情报来看,倒是有一个人符合其穿着,只是……”
冬暝见状,顿时了然。
白儒丑不方便在这里说。
“那么,说说丹游吧。”
“丹游为何会被你们盯上?”
陈罗有些心虚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被我盯上。”
“是刘家,似乎非常迫切的需要知道月枯草是在哪里得到的。”
“因而才逼着我做了个局,想着逼迫丹游说出真相!”
“不过……郎君放心,如今你帮了我儿子,刘家就没有了钳制我的手段,我会立刻将丹游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