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眼尖,正是我半道截来,鹞鹰儿工夫尚可。怪在他阳气堪比寻常三四人,比之我等所习功法更显奇巧。也是昨个破血阵刚没了个弟兄,一时却抽不到人来。我想着终是凶多吉少,正巧让他碰上,便想借他一用。鸿气之事,他似也不知,然何处得来鸿气?某亦想不明白。”
丁工头脸色却登时拉下来:“别管鸿气了,你们这可不合规矩!”
“小子知道,但无他法。”
“好一个无他法!你可问过?再者,他屋里人怎么办?我等圣门人做事为天下人,你却空害无辜人?”
“他无辜,咱就不无辜了?这几十个弟兄就合该要与两个妖人拼死活?”莫头儿冲动顶了一句,见老工头吹着胡子要发飙,赶忙作揖:“无心失语,丁老莫怪!却实在取法无门了。丁老不是不知,艮五辖下凌飞军除了我这一支,悉数都被派去作那事儿,更阙不得。若,请从艮四或艮六调来援手少说也有四五日脚程,补那诛妖阵法断是赶不及。”
老工头脸色一变,诧异地抓着莫头儿手臂问:“甚么!难道苍民壁提前出世?这和常先卜得结果不同呐!”
“丁老还没收到消息罢,您还记得五年前此地发生了何事?”
老工头皱眉一愣道:“莫小子指那四处而起的怪异蝗灾?”
“正是。五年前,上头只以为是妖人修炼邪法故兴起灾异以自养而使此地气数尽失,只派了鸟明数人来此查探。当时确实是发现了一妖人在地下枯井中修炼,便以兀那狂徒无中生蝗。对,杀了他后蝗虫一夜便无踪影,那鸟明的几人便回部复命。谁知,这不过是对坐人借我等之手,以妖道为血引破抚仙湖风水的连环计!”
“抚仙湖?这与远在百里之外的抚仙湖又有何干系?”
“我也不明白,直到上月部里连续报上好些起地气大动,派仲起前去循索,方才晓得被对坐人摆了一道。也是前些日子同仲起的老李头闲聊时得他提点,您想,这通海地处抚仙正南偏西二分,属贪狼位癸禄有盈。正所谓山逢贪巨秀,源癸应无差,这通海正是袁天罡千年前密设抚仙大阵隔邻而望的同气同穴之眼,破通海则抚仙出!”
“这...若是抚仙古阵里那物什被对坐人夺了去,天下棋局便更乱一分啊...唉!”
“正是,是故事出突然,艮五人手除了我等悉数去了。这方圆数百里,能有那浪荡小子一身气血者恐是无他,是以顾不得许多,抓了他来。”
“话虽如此,却终究对不起他!”
“晚辈晚些时候问他来路,若是家中有人,便拜托丁老了。”
“罢也,你且去问问。待会儿让大伙儿熟悉熟悉法器,今夜好生整备安歇。”
“是。”
两人不再密语,丁老头回到工匠堆儿里,招呼后生们助兵士习惯法器。莫头儿亦找了副头儿指挥大家伙儿分发法器,而后径直走到白十八面前,从袖摆里掏出一块小石印递将给他,有言:“白小兄弟,我见你衣着,许也是赶江湖的。这块方印,权当作帮我们跑这一趟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