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颤，丝丝愧疚之情像触手一样从心脏钻出，怒气自是消减了几分，便不再与他理论。
……
几分钟后，他独自一人盘腿坐在路由器旁，腿上隔着笔记本，小心插上网线。
谢天谢地，网络连通了。
他一边准备着恢复所需的软件工具，一边打量着手中这台笔记本。
好熟悉的机器。
应该是原先公司里配置的笔记本电脑，老九被他赶走时很匆忙，竟然没有及时归还，管理上还是存在不少瑕疵。
他心念至此，在公司时的一幕幕也随之浮现眼前。
带组开发产品，被高层重视，成立项目部，与微讯达成战略合作……
虽然工作很辛苦，但却有限的发展空间，毕竟ＡＩ视频合成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在人工智能应用方面还有很多想法有待实现，而且每一项都可能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可是现在，自己却在给一个成人直播平台打工。
苏南胸口有些气血淤积。
那么，完成夜来香之后，自己还能回去吗？不管能不能回去，自己该拿什么去补偿公司的损失呢？
他不断思索着，指尖抚摸键盘，手感格外熟悉，定睛望去，就连键盘上的几处磨损都看起来那么眼熟……
就在他眯起眼，仔细查看键盘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人喊他。
「仙童，亮哥找你。」
回头一看，红毛正举着电话让他过去，脸上赔着笑，略带尴尬，透着心虚。
「哦。」苏南合上笔记本正准备起身，此时突然注意到，在笔记本屏幕金属外壳的正中心，好像有一个凹陷。
……
「服务器没事吧？」来到露台上，苏南接过电话没打招呼劈头就问。
「没事，你们那边什么情况？怎么断网了？」亮哥紧张兮兮地问。
「病毒入侵。」
「病毒？哪儿来的病毒？！」对方警觉起来，语气变得有些不善。
「呃……」苏南看了看满脸惊恐的炎哥，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老九，想了想低声回答说，「是我，我不当心下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又问，「需要多久恢复？」
「需要几天时间。」苏南回答。
「下周提交内测版本，没问题吧？」
「不好说。」
「别让我失望。」亮哥甩下一句话后挂断电话，苏南甚至都没来得及提开通手机信号的事。
……
「仙童，」炎哥收起卫星电话，挠着头讪讪道，「那啥……谢谢哈……」
「从今以后，你的电脑不许上网！」苏南很生气，扔下话就往回走。
「啊？」红毛小子当时就急眼了，「那……那我怎么测试啊？」
「用你测？」老九双手抱胸没好气地说。
「我能学啊……以后我还得帮着做维护呐！」
「那你就先学着装操作系统吧，五哥，他的电脑让他自己装。」
「嘿，你特么以为我不会啊！别小瞧人……」
两人在苏南身后打着嘴仗，而苏南却一点都没听进去。
因为他始终想着的，是老九笔记本上的那个非常眼熟的凹陷……
（2023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