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那少年刚刚的动作太快了,快到连他都看不清楚。
“大叔,吸血鬼会被什么东西杀死?太阳?银器?木桩打在心脏上?”
苇名真一看了眼落在地上仿佛死掉的蛇一样的荆棘之鞭,又看了眼紧紧盯着他的水野隆。满脸轻松地对着电话说。
比想象中的弱一点。
不过开头的攻击只是见面礼,应该还有更强的招式吧?
希望这只吸血鬼能让他积累一点对付西方的怪物的经验。苇名真一自觉自己没有身经百战,见得少,欧洲的哪个国家都没去过。还是太年轻太简单,有时候很幼稚,需要学习一个。
日本虽然地处极东,但保不齐还会有别的偷渡过来的黑暗生物。毕竟比起欧洲,教会的势力在这边并不强大,而且和地广人稀的欧洲不同,东京有足够多且足够密集的食物。巨大的人口密度也便于隐藏行踪。
是个不错的栖息地。
他其实蛮好奇有没有黑暗生物比如吸血鬼啊狼人啊什么的在欧洲活不下去跑到印度去的。毕竟那里理论上也是食物丰富,同样人口密度大便于隐藏行踪,还说英语,而且比起人道昌盛的神州大陆更“安全”……
他的思维刚开始跳跃就被电话里的声音拉了回来。
“阳光,只有阳光能杀死吸血鬼。”
宝藏院大叔的语气相当坚定,这方面就算铃木奈央也没他专业。
“或者蕴含太阳气息的东西。比如教堂里的圣水,教会用特别的办法把太阳的倒影藏在水里,所以能够对黑暗生物照成有效杀伤。本质上还是阳光的力量。银器是不行的,银器能够伤到高阶的吸血鬼,只能杀死低阶的比食尸鬼差不了多少的垃圾。遇上真正的血族是杀不掉的。”
“好的,也就是捉住的话要避光储藏,了解。”
苇名真一忽然道。
“还有吗?不会溶于水什么的吧。”
这次不只是宝藏院将也,就连听见他的话的水野隆都愣住了。感情他问吸血鬼会被什么东西弄死是为了抓住他之后不让他被弄死?
如此蔑视让水野隆出离愤怒。
刺耳的尖啸从他嘴里发出,却不等他有所动作,那把红色的太刀便如同魔术般穿过他的胸膛,把他钉在墙上。
苇名真一很生气。
手机上闪动着电火花,屏幕熄灭,显然是坏掉了。刚刚频率极高的声波让零件发热,最后不等苇名真一抢救陪伴他许久的手机,它就嘭地一下炸出了一股蘑菇形黑烟。买一部新手机很贵的,虽然家里有钱但也不是这么挥霍。
刀身上的业火灼烧着伤口,令水野隆发出痛苦的哀嚎。
他勉强挥动手腕,让被剖成两半的荆棘之鞭化作血液合在一起,鞭头仿佛眼镜蛇一样立了起来,再次射向苇名真一。与此同时,他本人化作无数蝙蝠撞破钢铁的船仓壁飞向窗外。他不敢往苇名真一脸上扑,水野隆有预感,如果他真的敢那样做的话,雾化出的蝙蝠会被尽数斩落,一个也逃不掉。
沐浴着血月光辉的水野隆的胸前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恢复,死斩并没有伤口不能恢复的诅咒,只是能够杀死不死之物罢了。
在天空中重新合拢并展开蝠翼的他大口喘息着。被业火灼烧的感觉并不好受,那种火焰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要不是今晚的血月对他的加持实在太大,就像取之不尽的泉水,恐怕他真会被那鬼魅的一刀重伤掉吧。
大意了!
在刚刚的交手里他已经确信,眼前的少年有着不亚于他,甚至更强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那看上去像在玩闹一样的少年真实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但是在如此狭小的环境里他施展不开,就算真的要交手也不该继续在那个房间。
然而他不准备就这样逃跑。因为来到室外,全身都沐浴在血月之下的他自信心爆涨。充斥着天地的月辉和室内那一小束月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疗伤时所吸收的血月的月辉侵蚀他的精神,让这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成倍放大。
如果是老牌吸血鬼,除非被逼得走投无路,否则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月相下活动的。
确实,血月代表着力量。
这力量强大无比,无穷无尽。
但所有力量都有代价。
刚变成吸血鬼的水野隆并不知道这个血族里只有极少数寿命悠久的吸血鬼才明白的教训,就像所有年轻的吸血鬼一样,迷失于血月带来的力量之中。即便今晚没有被苇名真一杀死,也会因为失去那力量的落差感而崩溃,最后变成血月的奴隶吧。
如果他当初收集情报的时候运气更加好一点,就能够知道血族里代代相传的一句话——“白天和黑夜同样恐怖”。
总之,水野隆现在很飘,飘到觉得月光之下的他可以同时对付苇名真一和铃木奈央的程度。
他要回到应有的姿态,黑暗中的猎人的姿态。
这座浮在海上的钢铁巨兽就是他的猎场。
我在东京斩断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