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哪里的话。”太治皇帝笑呵呵的拍了拍李青山的大腿,道:“这么些年了,你也长大了,懂事了,朕也可以放心了。
说实话,你也能够看出来,如今我们南尧明面上依旧是稳固如山,可其实已经千疮百孔。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人心各异。朝堂之下,民众商贾人心惶惶。
朕如今已经看不了几日的江山风景了,可还是有些放不下一些人情世故。以前的时候啊,你性格比较不同,还难以管教。朕总是想办法去教你,你却总是不听。还记得你小时候指着朕的鼻子骂,若不是你母后拦着,你还不得骑在朕的脖子上打朕。所以说,朕一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不过当朕如今看到你的时候,才发现朕真的是老了。你都这么大了,朕还总拿你当孩子对待。”
顿了顿,太治皇帝继续说道:“以后的日子啊,朕是管不着了。但朕这一生,其实无愧于先帝,无愧于李家的列祖列宗。只不过朕又不完全是一名心胸宽阔之人,所以对之后的南尧,总有着一些担忧。
大沁王朝与我们终归是世敌,不死不休。如今西秦国也估计将会和我们南尧分离开来,以求自保。北狄和西戎,更是和我们走不到一条路上,无论是谁,我们目前都再指望不上。
青山啊,等这个年过了,你就去找一个人。等时机一到,你自然会找到他的。他叫邵之君,是守护了我们南尧很多年的人。当年邵先生和先帝有约,承诺守护南尧五十年。所以说,以后邵先生会提点你之后的路该怎样去走。
你大哥李御君,这一生也就如此了,所以说朕已经对他不存有任何埋怨。你二哥李正亥,从小就不喜欢被约束,现在也是想着以后能够做个闲散之人。你四弟李拓,从小到大就心眼最多,而且鬼主意也总是最多。朕在前段时间观察了拓儿很久,只是他有他的想法,朕不愿多做干涉。至于小五李贺,他现在还小,朕只盼着他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不会为了世间之事而忧虑。
青山啊,朕的这几个儿子里面,朕对你的期望是最高的。所以朕希望你能够挑起这份担子,为我们李家,为我们南尧谋福谋安定。你要记住,绝不能够和你的兄弟们自相残杀,否则朕在九幽之下亦不会安定。”
“父皇!”李青山‘咚’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儿臣李青山,必不辱使命!”
“快起来。”太治皇帝连忙扶住了李青山,边说道:“朕自然信得过你,也信得过朕这些年所有的期望。”
……
……
谁知太治皇帝在和李青山见了一面后,却成为了两人这一生中的最后一次相见。
京城天空上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在大年初一的下午三时,太治皇帝驾崩。
国之殇,民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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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张大学士府。
南尧朝廷中共有两名大学士,一人张天玄,一人陈玄河。
龙岳一身白袍,只身站在张大学士府中内府的房顶之上。
而在下方。
遍地尸首,血流成河。
只有一名穿着红袍,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老人正跪在院里瑟瑟发抖。
龙岳漠然的看着对方说道:“张天玄,你私下里沟通多名大臣试图独揽大权,却不知陛下早已观你多日。你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却是聪明了一辈子,糊涂了一时。”
曾是南尧最风光之一的张天玄,此时已经痛哭流涕。
他忽然抬头,脸色苍白的看着龙岳,惨然说道:“臣有罪!臣知罪啊!”
……
……
京城兵部尚书徐泽府,此时已经被大批的御林军所包围。
尚书府中的仆人和丫鬟都被赶出,徐泽的家眷也被刑部之人一一带走。
兵部尚书徐泽站在院内,脸色漠然的看着面前的御林军,丝毫不为所动。
“你却是要如此执迷不悟。”御林军统领司徒震东手持黑色长枪,神情肃穆的冲着徐泽说道:“那就只好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