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道:“其实,我那时候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想,那么多神仙的造型,自己偏要弄个白发白须,还是受了白须大仙的影响吧。
白须大仙道:“不过你有一句话说错了,你与仲道友的姻缘乃是天定,与我无关。”
温故想起青圭之言,脸红了红,又想起两人和好后,仲世煌虽然不再提当初受骗之事,可心结仍在,担心他对天道有所怨言,更怕他误以为自己是因为青圭之言才与他在一起,面上不禁带着几分忧色。
仲世煌偏头看温故:“你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音调很平静,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可白须大仙分明看到一道戾气从眼中一闪而逝,忙道:“此事与他有关,他也不知情。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不如入内详谈?”
温故道:“失礼失礼。正该请大仙入内品茶才是。”
“有甚好茶?”
温故尴尬道:“天地灵水。”
白须大仙脚步一顿:“不会是河水吧?”
“煮过。”
“……”
煮过的河水用唐白瓷盛着,总算高大上了几分。
白须大仙道:“不知仲道友可知昆仑险境?”
仲世煌道:“听温故说过。”
“天下安危皆系昆仑,昆仑救星却在蓬莱。”白须大仙道:“我不善讲故事,就开门见山了吧。要解救昆仑与天下,只有炼制出一个比魔鼎更大的乾坤荡秽鼎。如今材料已经觅齐,唯缺工匠。”
仲世煌不知其意,慢条斯理地喝水。
“说来惭愧,虽炼器界人才辈出,然而能够炼制乾坤荡秽鼎这般神器的,古来今往,寥寥无几,而最有可能的一位便是蓬莱黄凌道人。可惜的是,一百多年前他忽然遭遇不幸,转世历劫了。”
一只手从茶几下伸过来,轻轻地抓住仲世煌放在膝盖上的手。仲世煌怔了怔,扭头看温故。温故也在看他,眼中有鼓励有心疼,还有几分骄傲与期许。他脑中灵光一闪:“那位黄凌道人现在何处?”
白须大仙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仲世煌怔住。
白须大仙道:“不错。仲道友便是黄凌道友的转世。”
仲世煌手紧了紧,看温故,“你知道?”
温故知道过去的经历让仲世煌对他的信任降到零点,但有风吹草动,就会坐立不安。他暗自惭愧,生怕刺激他,忙道:“不知。我知道我本该与黄凌双修……”手快被仲世煌的大力捏断,他仍温柔地说,“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我认识的是你,其他不重要。”
“……”白须大仙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张口就是甜言蜜语的情圣和当初那个洞房被甩的呆头鹅是一个人吗?!
事实证明情话效果很好,仲世煌被取悦了:“我是黄凌转世又如何?他是他,我是我,他会的我不会。莫说炼制乾坤什么鼎,我连画都画不出来。”
白须大仙道:“我知道要仲道友马上变成黄凌是强人所难,但是燮天必须用紫混沌火炼制,而紫混沌火唯有黄凌道友曾收藏一朵。只是那火认主,一般人无法靠近,唯有请仲道友收服。”
仲世煌既新奇又茫然:“怎么个收法?”
白须大仙道:“我已为道友请了名师,以道友的天资,相信不用数日,就能将紫混沌火手到擒来。”
温故有不好的预感:“那位名师不会是……”
“就是元时大仙。”
温故想起青宵的惨状,干笑道:“他不是正在栽培青宵吗?黄凌是青宵的师父,这个……会乱了辈分吧?”
白须大仙道:“只是互相切磋,并非正式拜徒,不必介意。”
仲世煌道:“黄凌的徒弟?”
温故道:“是个很上进的青年。”在天狐境时,青宵舍身取义,令他印象深刻。虽然现在想想,他可能是因为自己与仲世煌的关系,才特别“关照”。
白须大仙道:“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仲世煌道:“如果能改变末世,责无旁贷!”
白须大仙大喜:“黄凌道友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爽快!”
神仙一向是说走就走,反正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更不用通知什么人,只要走的时候下个禁制,把房子藏起来就行。
仲世煌第一次跟着温故驾云飞行,有些吃不消。好在温故和白须大仙都照顾他,每半个小时休息一会儿,饶是如此,等到了蓬莱,他也快趴下了。
温故扶着他,手指轻轻地帮他按摩。仲世煌现在是真正魔修,不能再用仙气帮他疏通经脉解乏。
仲世煌缓了缓,痛定思痛道:“我还是帮你买辆跑车吧。”
白须大仙:“……”
温故双眼冒心:“好啊!”
白须大仙:“……”能有点神仙的自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