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我进去禀报堂主,迟了就来不及了!”
那守卫头领似也老江湖,见及毛盾直撞大门,而且一副失魂落魄,真似有此事,当下很快追上去,将大门打开,里头交给守卫,他静声说道:“禀堂主,有急事……”
“何事?”声音似来自四面八方。
毛盾等不及了:“二娘要宰了大少爷!”
“她敢!”
动怒声音未落,一道谈黄身影已从左侧玄门闪出,毛盾真真正正瞧及这位天下第一高手,他人高马大,魁梧中又见秀气,灰发淡白却梳理整齐,岁月在他脸上并未留下多少皱纹,倒是两道浓眉深深锁紧,那两道“人”字纹十分深沉,不怒而威,两眼如电,正瞅着毛盾,以及他手中的一张纸。
毛盾立即下跪:“堂主快救救大少爷!”
他方伸手交出纸条,武向王早伸手将纸条吸向手中,这一瞧,更形震怒!转向守卫头领,说声“加强戒备”,一个掠身已穿窗而去。
守卫头领想回话,已不见人影,他只好径行决定如何加强守备,倒是目前的毛盾又该怎么安排?
毛盾是浑身发抖,满脸恳求:“我通风报信,二娘知道会宰了我,让我先躲一晚如何?”
守卫领当下点头:“好吧,就在这里,不能乱动。”
“我知道。”
瞧得毛盾楚楚可怜,守卫头领还将身上外衫脱下裹在他身上,再次叮咛别乱走动,他方自走出去,喝令加强戒备。毛盾诡计得逞,心头颇为得意,此时他之所以敢当面混进堂主住处,早已存不成功便邀功之意。
如若能找到秘功之类的秘籍,他立即开溜,若法找到,也能通风报信得到信任,日后将更有益处。
他稍做打盹,但觉外头已稳定之后,才小心翼翼潜往方才堂主掠出之门扉。
刚进去,除了几张喝茶用的茶几及太师椅靠在内墙之外,只有几幅字画,然后是一道长梯靠在右墙,那该是通往二楼之路。
毛盾考虑是否要上二楼,因为二楼留有灯光,若不小心容易将影子投向窗口而被发现。
然而来都来了,不上去瞧瞧,实在可惜,于是他伏着身躯爬向二楼。但那里陈设跟一楼大同小异,倒是左右侧各自多了两扇门,却是闭着的。
毛盾可不笨,那武向王如此紧急冲出,根本不可能将门关上,照理说,他不应该在里头了。
那会是在三楼?结果三楼也差不多,几扇门都是紧闭着,他大胆推开,一间雅房,一间书房,一间寝室,不像练功的地方,又潜入书房探了一圈,除了经书子集之外,根本没那所谓的武功秘籍。
他再潜回二楼,状况和三楼一样,书房还多了画室,照样找不到要找的。
“难道另有暗门之类?”
想及此,毛盾不禁失望,若真有此设备,自己恐怕非得花上时间寻找不可。
算算时间,自己也溜上来半刻钟,得先回去,待状况再开始新探察。
他很快溜回原处静坐半晌,但觉外头并异状,他很快又潜入那间茶房,方才未仔细观察,并未探出异状,现在冷眼一瞧,突然觉得那通往最里头那张太师椅前的红地毯掀了一角起来,这在庄严地方是不可能发生的。
“莫非方才堂主一时情急……”
毛盾心下大喜,他觉得武向王能够如此快速蹿到外头,似是不可能从二、三楼倒纵而下,那么他该是在一楼了,甚至是某个秘密地方。
他很快掀开地毯,琥珀般大理石分割得平平整整,瞧不出一丝破绽,他用手推去,并动静。
然而他已肯定,这必定是一道秘门,否则那接缝处不可能连一些灰尘细沙都没有。
还好,找秘门是练有忍术者的特长;毛盾只要加以留意,已发现左墙那一幅仕女图挂的正正中中,本该一幅就够了,它却都挂两幅小不溜丢的小仕女图,不知在凸显什么?他伸出两手,同时往两幅较小仕女图扯去,力道传向上头钉架,他以为秘门必定地开,结果是一反应。
毛盾皱眉又瞧向钉架:“奇怪,这明明是最不显之处……”
他不信邪,当下改扯为按,同时往两根金色钉架按去,这一按,银架果然陷入墙头两分,毛盾欣喜万分,很快瞧往地面,那地毯尾端大理石果然往下陷。
毛盾顾不得思考,立即潜入秘道,大理石很快恢复原状,里头传来淡淡青光。他仔细瞧瞧,每隔几丈,即嵌有夜明珠,光线正从它身上传出。
这下撞对路子了,毛盾很快顺着石梯走入秘道,一连闯了几间秘室,各种设备不同,有的摆有炼丹炉,有的置有类似洗澡用的大铁桶,外加许许多多小铁桶,也不知是何功用。
毛盾心去想它,他只想找到秘籍。在连闯六间秘室后,他终于发现药味充斥的书房,里头除了药物,另有书桌,桌上堆置不少典籍,毛盾翻了一下,全是武功招式及口诀,但却凌乱得很,武向王似乎也在自创招式,这并非他所要的,他需要整套才有用处。
“如果我是他,我会把最重要的秘籍放在哪里?”
毛盾以心同此理的方式开始找寻比较怪异的地方。他先搜遍书桌,再注意堆满药物地方,然后是墙面,这里并夜明珠是靠左墙那里有个立地式铜铸油灯,像桌脚定在那里,顶端是碗大火盆,火焰正蹿冒着,那表示武向王方才是在这里了。
他正在这里做什么?研究武功?
像他已是天下第一高手,还那么勤于研究武学,若非己嗜武如狂,很难让人想出其他理由。
毛盾并没继续想下去,他已注视那铜烛台,灯蕊粗如手臂,但焰火燃烧却不冒烟,显然是上等货,不只是蕊心,连燃油都是上等货,那使得火焰呈炭青色,要比普通油灯亮得多,或而说是跟瓦斯灯效果还差不多。
那油斟得满满,甚至灯蕊都还刚燃不久,焦炭处仍见白心。
“难道是刚换上去?”
毛盾不认为如此,他想必定才点燃,否则急匆匆的,武向王根本来不及换这些东西。
他开始注意灯架,促手撼去,是三支钉子钉在地面,嵌得很死,根本移动不了,他摸向铜碗,它受着光热,像烙铁般烫人。
他仔细深思后,找来书本裹向铜碗以隔热,然手轻轻扭动那铜碗果然转动了,他心下大喜,很快而小心翼翼地转开,就像丝般脱开螺帽似的,那铜碗已离开支架,居中出现小臂粗深洞,毛盾伸出食中指往里边夹,拉出几条灯蕊。
毛盾不信,把灯芯全部抽出之后,拿出那茅山信物阴阳镜,向着光线往里边照,果然另有花样,他很快拿出随身携带小勾勾,把它勾出来,映眼即是“秘籍”两字,他再翻阅,当真是上武学。
他欣喜若狂:“老狐狸果然阴险,竟然藏在这种地方!”
他很快将秘籍塞入怀中。
为了怕武向王及早发现他找来一本差不多旧的书本往里垫,如果他不取出,根本不知东西已被窃走。
随后他又把指珠灯蕊塞回深洞,然而取出容易装入难,任他如何塞,总是法整齐恢复原状,尤其是那条较旧较黄者,总会凸—节出来。
他很想把那节扯去,真的去扯,谁知只这一扯,照他认为这种力道不可能扯断,灯蕊却断了。
他先是一愣,正想自嘲说“如此也好”之际,却又发现被扯断那头,似如布片般卷着东西。
他很快伸手抽过去,那东西被抽出,竟然是一张薄如纸张的皮革,他摊开,只见得“天下第一神功”字样。
毛盾简直把持不住。那武向王精心隐藏,却被自己意中寻得。很明显,那秘籍就不定只是幌子,让人在窃了它之后,已心情再寻找它物,如今两样都被毛盾寻得,他可以说大功告成,不虚此行。
偷了那羊皮纸,已经很难伪装,他得争取时间,先逃开这险地再说,于是他不再坚持维持原状,匆匆将蕊心塞入洞中,再把钢碗锁上。外表看来,一切如故。他立即潜返一楼,并把地毯摆妥。
摸摸怀中秘籍和羊纸皮,他心满意足地走出大厅,但见守卫头领行来,他装出一脸焦切:“我忘了告诉堂主大少爷在何处。”
“堂主应该知道。”
“可是,要是出差……”毛盾放不下心:“我还是赶去瞧瞧……”
“我带你去!”
那守卫头领也不敢有所闪失,当下立即拉着毛盾,直掠大少爷住处东光楼。
刚到地头,那里己传出打斗声,守卫头领这才嘘气:“不会
,堂主已经赶来……”
毛盾颇为感激。
“你现在……”守卫头领也不知该不该再带他回去。
毛盾立即回答:“我还是留下来好,堂主都来了,应该没什危险。”
“好,那我回去了。”守卫头领稍拱手,已放下毛盾,自行掠出金武堂。
毛盾暗自得意,事情一切进行顺利,他本想溜回玉竹轩,找个机会再溜出金武堂,然而高手当前,他忍不住想瞧瞧武向王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于是乎他也攀向墙角,往东光楼瞧去。
打斗地点在屋顶,毛盾很容易瞧见,那大少爷武向天已衣衫尽碎,落在一边喘息,显然经过一场大战,那武向王和刺客正在大打出手,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见得金枪如日光轮猛旋不停,裹得影化不开,那刺客显然不是对手。
突然一阵刀剑轻脆连撞声,两条人影处惊人分开。武向王冷静落于儿子那头,一滴滴鲜血顺着金枪尖端滚下。
那刺客亦是人立七丈开外,一把剑已抵向瓦面,他仍是冷目瞧人。
武向王冷声道:“能在老夫子中走完五十招的人已经不多了,阁下可是量剑李刚?”
那刺客并未回答。
武向王又道:“以你剑式是李刚没,但你又练了专门扑杀敌人的杀招,江湖最近出现了一个杀手集团,你是否是他们其中一名成员?”
“不。”那人回答。
“为何要杀我儿?”
“受人之托。”
“谁?”,
那人突然狂笑:“刺客只杀人,不说话!”
笑声嘶竭,他猝而举剑抹向脖子,连吭都不吭一声已自杀身亡,尸体疾下滚,摔往地面。
武向王未动,因为他早知道收买刺客的是谁。武向天也没动,似乎这些事根本跟他没关系。
过了大约三口气这么久,武向王才叹声说道:“天儿,你该加紧勤练武功。”
“你懒得教,我也懒得学!”
武向天冷漠地回答,懒得再理会父亲径自翻身落地,连尸首也不瞧一眼,返回金武堂。
武向王望月轻叹几声,似有说不尽的惆怅,不久,他也迈出沉重步伐,返回金武堂。
偷瞧者不只毛盾一人,但疑问最大的却是他,他搞不清武向天为何说那种话?代沟,这在天下第一大派来说,实在让人费猜疑。
收尸的声音惊醒毛盾,一生“管他的”,他已将这些问题抛开,毕竟仇家之事,他懒得理会,甚至希望他们愈乱愈好,这将对自己大为有利。
倒是现在的他,唯一目标即是赶快离开这鬼地方。
眼前就是一个好机会,死了人,准要埋葬,毛盾立即跟过去,凑着几人搬尸体,没想到竟然很顺利可以溜出金武堂。及至开门时,他跳不了高墙,只好找机会开溜,直到天亮,他很快逃出太原城。
混了近两个月,他收获果然可观。
躲躲藏藏,匿了三天,毛盾但觉并追兵。
武向王似乎并未发现秘籍失窃,他才安心地住在荒远一间悦来客前。
他开始拿出秘籍详细研读。
第一次见及秘籍名称,他不禁想笑,《多情宝录会是什么名堂?
练了之后会变成多情种子?还是会钟情于宝录?
毛盾直皱眉,因为这宝录根本不是武向王所撰,而是多情仙子所留。
这似乎不是金武堂的正宗武学。然而他再翻阅武功口之际,又发现这些都跟武子威那小鬼所说的一模一样,甚至那“穿心凿洞”也出现里头。
毛盾已有所了解:“原来武向王之所以能称霸武林,全来自这宝录,我得了它,当然也能够跟他抗衡了!”
想通此理之后,他不禁心血来潮,开始拼命背口诀,练神功,甚至计划找寻一处深山,待神功大成之际,再出面,大大耀威一番。
陶醉过后他才想到另有一张羊皮纸,反正没事,他也瞧瞧,里头除了那句“天下第一神功”之外,顶端又加了日月两图似字的图形,然后是一大遍山水图,最明显是好座标有“不见巫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大概是指巫山的某一座峰。
“是藏宝图?真是!”
毛盾颇为泄气,若能够得到现成秘籍,他也好做个比较哪个厉害练哪个,现在只能练《多情宝录了,然而他仍未忽视武向王把它藏的如此隐秘,必有其用意。
“说不定那日月神功才是天下第一武功,武向王只是没有找到秘籍罢了。”
想及此,毛盾已决定前往巫山一趟,能找到算是幸运,若没办法找到,就躲在那里把《多情宝录上的武功练成,照样可以报仇雪耻。
“练成神功,我第一个就上武当山砍死那败类三清魔道!”
毛盾幻想着如何捉弄三清,连做梦都会呵呵笑个不停。
半月后。
毛盾很快潜往巫山附近。
他先住进马家集采购一些必须品,准备长期隐在山中,奇怪的事自从他练了多情神功以来,自己似乎渐渐多情起来,每见着漂亮女孩,他忍不住想前去攀交甚至吃吃豆腐,有一次还大胆地摸人家屁股,害得那姑娘又惊又怒,赏了他一个大巴掌,毛盾却不为所怒,反而有那种打是爱,骂是情之心态。
逢着女人,吹口哨已是小事,落个登锭子,他也甘心如怡还乐此不疲。
马家集大都以贩马为主,瞧不了嫩姑娘,毛盾颇为失望,他坐在食堂窗口往街道猎了大半个中午都不可得,只能猛摇头,大叹此地不是人住的。
就快绝望之际,忽而有道红影闪在枯黄街道,十分显眼,毛盾目光已被吸引,这一瞧,他简真流口水。
那红衣女子至多不超过二十岁,脸容稍圆,却有一股甜甜胖胖的媚,两眼更是浓情蜜意般勾神,行路中,耍着一条长及半胸的黑辫子,她似乎习惯于众所瞩目之目光,每瞧及一大堆男人猪哥般眼神,她总是娇媚般淡淡浅笑。
那两丸又挺又健的胸脯轻轻抖颤着,简直像沙漠中突然现形的冰凉水蜜桃,让人恨不得一口想吞了它。
吞不了,一股热气已从丹田升了起来。
“好热啊!”
那女子浅擦香汗,柔弱骨般想找地方歇脚,此处就这么一间小餐馆,她理所当然地走了进来。
全馆六七个男人眼睛为之一亮,她浅浅一笑含情目光落往窗口,复又移向毛盾,她竟然快趟走过来。
“好热,小兄弟,让我跟你一同坐在窗口好么?”
毛盾恨不得扑过去狠狠亲她一口,话也忘了回答,那姑娘大方的落落坐下,双手故意抬高将头发掠向后边,这一抬,两颗奶子又凸显出来,惹得毛盾直念量寿佛,尽是抗柜这难以抗拒的诱惑。
“小兄弟你不愿我跟你同桌吗?”
发现毛盾目光死盯自己,那女子不得不如此发问。
毛盾但觉失,赶忙干笑:“不不不,欢迎,大姊你好漂亮啊!”
“谢谢,我叫桃红,你呢?”
“毛盾”
“茅盾,会好奇怪的名字啊!”桃红一笑,两颗奶子又晃,实在惹火。
毛盾赶忙抓起茶杯猛喝几口凉茶,以免欲火焚身。
桃红很快点了几样小菜,一壶冰乳酪,边吃边乘凉中,她再次注意毛盾怪异眼神,那感觉让人觉得他有所遐思。她又露出那种暖昧笑容:“小兄弟你几岁了?”
“十七八了。”毛盾不得不说大些,免得让人失望。
那桃红却眯着眼:“有吗?我看你只有十二三岁,思想倒有二十岁的成熟。”
“姑娘看走眼了。”
“其实……走不走眼,我不在乎,我喜欢纯真邪的小孩。”
“呃呃……”毛盾咽了一口口水:“我可不是小孩了。”
“对不起,我说话了。”桃红轻笑:“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也不是,我住在巫山脚下桃家庄,我爹是庄主,你呢?要去哪里?”
“我也是要往巫山。”毛盾迫不及待地回答。
“真的?”桃花语气有些不信,像那些追求者借口的应话般。
毛盾急急说道:“是真的!你看,我已准备不少东西!”
桃红顺着他手指落向墒角那只大背包,她有所相信了:“你当真要上巫山?去那里做啥?看你年纪轻轻的?不怕毒蛇猛兽?”
“怕什么?我可是有武功的!”毛盾耍了一道切手:“我要上山采药,没武功哪敢只身前往!”
右手再切,已把周遭那些怪异眼光给切掉,毛盾下巴不禁抬高许多。
桃红更是欣羡不已:“原来是少侠,我走了服,其实我很欣赏那些会武功的人,可以云游四海,除暴安良……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我要上巫山……”
“这不冲突啊,我们顺路,你在路上教我一些,到了桃家庄后,你先去采药,回来时再教我一些不就成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