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您……”欧阳浩欲言又止,可他最终还是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欧阳浩并没有再称欧阳公为国公,而是把他叫作大伯,这一句称呼上的变换,看上去好像是挺普通的,可实际上,却是欧阳浩为自己竖下的一枚挡箭牌。
其实欧阳公一直也不介意在两人单独的时候,欧阳浩把他称作大伯,可眼下这种情况,欧阳浩对欧阳公喊出了一声大伯,那就意味着他是站在家人的角度上来对欧阳公询问。
在朝堂上因说错一句话而血溅当场的事情并不少见,可如果是发生在家里……
那自然是不会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北疆发生的事情,应该是他们出手了。”欧阳公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欧阳浩,脸上的表情非常压抑。
:“他们?”欧阳浩的眼神转换不定,可很快,他就找到了欧阳公话中的含义:“您指的是,上次在城外出手攻击我欧阳家大军的人?”
对于一年多前,欧阳家大军在围捕诸侯联军时,曾遭遇不明敌人攻击的事情,欧阳浩可是牢牢记在心里呢。
只不过当时欧阳公让他不要管,他才强行把这个哑巴亏咽下去而已。
:“我没想到,数百年的沉寂并没有把这股势力消耗殆尽,如今他们再次出手,竟选择站在了我欧阳家对面。”欧阳公并没有正面回答欧阳浩的问题。
可他的这句话,也等于是给了欧阳浩答案。
:“大伯?他们到底是谁?”欧阳浩尝试着对欧阳公问道:“难道以我们欧阳家今时今日的实力,还有人能对我们造成威胁吗?”
其实在欧阳浩心中,他对山岩关发生的事一直都抱着寻常的态度,没错,张哲母子的确是被人成功救走了,可如果给他充足的时间和人手,欧阳浩相信,他自己也可以做到。
甚至会比对方谋划得更好。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欧阳公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是一种无奈的感觉,如果把这种感觉放在一位即将登临至尊的帝皇身上,那这位帝皇就是可悲的,难道不是吗?
可这样的一种答案,在欧阳浩眼中就是另一层的意思了。
欧阳公没有骄傲吗?他有,如果他没有的话,他就不会把与张彦的赌注坚持到最后,那是欧阳公心中没有抱负吗?怎么可能呢?
如果他没有抱负,怎么会暗中谋划多年,最后更是发动政乱?从而改变整个天下的格局呢?
可如今,这位别人眼中已是至高无上的掌权者,却说出了一句……
我不知道。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
:“大伯,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欧阳浩再次低头对欧阳公问道,因为他清楚,在这个时候,自己已经不适合再问更多的话了。
:“北疆就不用去了,没什么意义,”欧阳公对欧阳浩说道:“浩儿,你回一趟银郡,去替我办一件事。”
:“回银郡?”欧阳浩再次抬起头看向欧阳公,眼神中已经带着些许震惊。
南方四州分别是蓬洲,莱州,辽洲和上洲,而银郡,正好就是蓬洲的都郡,也是欧阳家真正的大本营,在这个时候返回银郡,难道是……
:“没错,”欧阳公脸上的神情已经开始变得凶狠:“我要你暗中把我们欧阳家两百万的精锐大军全部调出来。”
:“我要与这个天下,再争一次。”说完后,欧阳公抬手丢给欧阳浩一枚玄铁令牌。
所有欧阳家的子弟都知道,这一枚玄铁令牌,不但是欧阳家当代族长的印记,更是调动欧阳家精锐大军唯一的一枚兵符。
:“请族长放心。”欧阳浩立即对欧阳公单膝下跪。
欧阳浩对欧阳公的称呼再次发生变化,因为他知道,这枚令牌的出现,将会意味着什么。
当欧阳浩转身离去后,欧阳公脸上的表情再逐渐变得狰狞,他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般,不时的发出厚重的喘息声。
:“张家,为什么你们选择的会是张家?难道我欧阳家就真的比不过张家吗?幽府?呵呵,你们既然重新出世,那我们就来好好斗上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