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买很多，毕竟鱼这个东西吃的就是新鲜。
真的选择大量食材，虹也会选择起早去码头，三点的时间是早市开场，也是夜捕渔船回港的时间点。
大量新鲜的鱼也是聚集在那里，包括比较上等的鱼货，例如蓝鳍三文鱼这种，只有在早市才能淘到。
晚上只是随便买一些。
“准备打烊你才来，下一次来早点哦。”
接过老板递来的鱼货，虹向对方点头。
而老板也露出笑容，因为一直吹风而导致的脸部干裂，笑的时候是一种裂开的笑，就是干巴巴的嘴部肌肉与脸部肌肉褶皱起来。
“大叔，刚才那些野猫都已经抢走你的鱼，为什么你不装一个放猫的东西？”
这是明知故问。
虹的内心知道答案，但是还是需要问出来。
“装那种东西干嘛，这一次防住了野猫，那么下一次呢？”
干燥的笑出两声，老板没有丝毫的厌倦，好像注意到角落里的身影，手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条小鱼。
小鱼不大，品相不好，一般都是店家自己吃，不卖的。
虹看着从墙角位置走出来一条更加瘦弱，更加矮小的猫咪，没有前面几只的矫健，寒冷的靠在墙边。
猫眼瞪着很大，恐惧的盯着，但是还是没有离开因为它饿。
老板忽然发狠，将那条品相不好的小鱼砸在猫咪的面前。
“喵喵！”
被吓到，小野猫瞬间后跑
老板则也离开，至少不是在小野猫的视线里
不出五秒钟，小野猫重新来到这里，将地上品相不好的鱼叼走。
“本来才闹雪灾，猫都去世很多，被逼急了才会当着人面抢走吃的，我何必再装个那东西，把它们最后的活路绝了。”
老板等猫咪走后，再次走出来。
“这样每次从老板手里抢走的话，不会影响到生意吗？”
虹没有着急回去。
顺便感受春夜里寒风，很凉爽的吹在身上。
“哈哈，猫可是招财的，有猫来抢我的鱼，我还能和别人说我的鱼新鲜好吃，野猫都要来抢的地步，大家不知道好坏，但是猫知道啊，哈哈！”
再次的干笑，只是单纯的笑声很干燥，喉咙沙哑的发声。
老板端起一个椅子，坐在店铺前。
就一个店内昏暗的灯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小的影子点点头
卖菜的要是心不宽，菜也卖不出去，斤斤计较是钱，但是开口言笑则是生意。
“可是它们经常来偷的话，会不会养成习惯？”
虹看向鱼。
就如同之前所说，像刚才那样的偷走鱼，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就要给点恐吓，比如拿出什么东西砸它们一下，但是又不能对准，就是要吓到它们，这样下一次偷鱼的时候会小心翼翼的。”
“也只有这样，它们离开我这里，去别人那里偷鱼，才不会被打死。”
一个磨刀石，一把菜刀，老板开始磨刃口。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就找点事做而且老板感觉，旁边的小孩还有些事情要问自己。
所以没有着急赶走对方，也没有着急关店。
“老板，既然你不会赶走猫，还有意的纵容对方，为何不直接收养？”
男孩再次询问。
摇摇头，老板脸上很平静，也很沉稳。
“因为这些猫都是被人类抛弃的猫。”
再次一次，墙角出现一个黑影，一只野猫头出现在那里。
惊恐的盯着虹与鱼铺老板
沉稳的脸瞬间变化，老板转瞬露出怒容，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拽起一个小鱼就对着那边的猫砸去！
“就是你个畜生，天天偷我家的鱼！”
“给我滚！”
野猫的确被吓到了，赶忙逃窜
而后情况又和之前一样
老板故意的躲起来一会，猫咪也重新的跑回来，将地上的小鱼叼走。
虹目睹眼前的一切。
“叼走了吗？”老板问一句。
虹向对方点头，“叼走了。”
再一次，昏暗的灯光下，鱼铺的门口，恢复为一大一小两个倒影。
老板继续拿着磨刀石在那磨刀。
“被抛弃的猫不要养，因为它们已经被抛弃一次，根本无法再去信任我们，就算强行领养回家，猫也只会每天恐惧会被第二次抛弃，郁郁而终。”
街道无人，只剩下鱼铺的灯开着。
现在时间恐怕已经九点半了。
“我们也可以用更加温柔的办法，比如用一个盆子，在里面放上不要的鱼给它们，否则它们只会将我们的砸鱼行为当做攻击，继续憎恨我们。”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虹的脸上面无表情。
因为这句话不是虹说的，这句话应该是大雄、胖虎、小夫这类孩子会说出的话。
而虹问出这句话的目的
“不要天真了！”
老板弄粗厚的嗓音说道，同时手中的菜刀也停止研磨。
一瞬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