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整个京城当中,锦衣卫,南北镇抚司,都已经全力运转起来。
不到晚上,一份份情报便已经送到了嘉靖帝的案头。
“陈洪?他一个太监,敢行此悖逆之事情?”看着奏章上所写的文字,朱厚熜第一个不信。
说什么因为嘉靖改革,将司礼监各大太监的权柄回收,招致司礼监二把手陈洪的不满。
以至于安生怨愤,便在今天这种时候,假传鞑靼入寇,封锁四门,行刺杀谋逆之事情。
如今那些死士都已经自杀身亡,就是陈洪也被人发现‘上吊自杀’而死。
如今这一切,到了陈洪这里倒算是彻底断掉了。
好一桩头公案。
看似合情合理,但处处透着诡异。
“果然,这天下间有一些人,自以为盘根节,自以为瞒天过海,自以为能够凌驾于皇权之上,果然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朱厚熜自然不会就此罢手,冷笑一声,当即便命令陆炳继续追查。
并且授予锦衣卫先斩后奏之权,只要是牵连其中的,有一个算一个,尽数清算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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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月之后,江南某地。
亭台楼阁,鸟语花香,好一派湖色春光。
身着青衣的老者手持竹竿,临湖而坐。竹竿一头,丝线垂落,悬着一竖直的银针落在水中。
“老爷,此次行刺失败,锦衣卫的走狗好像疯了一样,在四处咬着,手下很多儿郎都被牵连到了。”
这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的来到老者身边消息你的禀告。
“说了多少次了,做事不要急躁,越是急躁,事情便越是容易漏。还有,行刺什么?我们太川沈氏可什么都不知道,沈家时代耕读传家,从不过问政事。”老者慢悠悠的说道。
“是,老爷,是小的鲁莽了。”管家垂首应道。
“事情不成便不成,太祖高皇帝都说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当今皇上到底还是年轻,急躁了一些,越了界,侵犯了士人利益。如此与黎民百姓争利,不是圣君所为啊。”
老者又是叹道,这个时候透过浑浊的湖水,似乎有鱼儿咬钩,但是这老者钓鱼分明用的直钩。
钓竿微动,鱼儿就已经脱钩游走,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水之清,则鱼啊。没成倒也不算坏,皇上要改革,嘿嘿那些个藩王宗亲,可要比老爷我还着急!”
老者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随着他的话语,身旁的管家也是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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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进入到了嘉靖四十年,正月十五。
今天,皇宫当中举行盛大的晚宴。
夜幕降临之后,奉天殿当中地龙烘烤,驱散着寒意。
平日里都居住在玉熙宫的朱厚熜难得的来到了奉天殿。他高居皇座之上,目光垂向四周,看向大殿当中一众已经赶到京城的藩王郡王。
“今日乃是元宵佳节,本应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但当今大明天下北虏南倭,让我大明天下一日不靖,一日不平。”
“尚有数百姓黎民食不果腹,生存艰难。所以朕欲行改革之事。而诸位宗师族亲,理当为表率。自亲王始,还田于民,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这既是国宴也是家宴,朱厚熜换掉了平时常穿的素色道袍,换了一身玄黑色的天子冕服,玉簪束发,白袜黑靴。
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满帝王之气。
朱厚熜的话音刚落,顿时原本还有嘈杂的大殿当,便寂静了下来。众多亲王,郡王,乃至于有头有脸的宗师亲族,他们这些当中原本也有些人听说过,朝廷要改革,要推行一条鞭法。
但是都认为大家是皇室宗亲,有太祖成法在,朝廷就算是改革,也不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但哪里能够想到,这朱厚熜竟然头一个就拿他们开刀。
退田还民,他们谁能接受!
这不是和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一时之间,直接冷场,谁也不敢附和,谁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