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温用手撑着头,不禁笑着摇头,她是能理解的,毕竟大家都是风华正茂,青春洋溢,这样的人出现在面前,忍得住不讨论才是不正常的。
出发的时候,赵云逸在前面领队,付晚晚一直黏着曲寂宣,孟温想了一下还是走到赵云逸旁边,放他一个在前面,总显得是被孤立了。
赵云逸很胖,特别是外套外一个硕大的啤酒肚凸出来,原本不高的人更显得矮。
这才走了十分钟不到,他已经有些气喘了,看见孟温走过来,急忙擦了擦汗,“孟老师。”
孟温朝他笑了笑,“赵老师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是,每年新生都是我带着来。”赵云逸笑着回,很是热情,“这破地方吧,其实真没什么可逛的,一天就能逛完。”
“这样啊?”孟温突然就有些泄了气,明明天气这么好,古色古香的镇子,穿着民族服饰的村民,石子小路,黄白的土墙,红了叶子的古树,玩闹嬉戏的小孩儿,明明一切都这么好,学生在身后也是精神得不行,都在拿着手机拍照,可听他这番形容,倒是给意境这么美的文化古镇打上了一种破旧感。
孟温没趣的转头,撇了一眼身后,付晚晚也拿着手机在疯狂拍照,周围有几个学生假借拍风景实际上在拍曲寂宣,而曲寂宣了。
曲寂宣……似乎正在看她,孟温停住了脚,她想确认一下,赵云逸却叫了她一声,她吓得转过了头。
“你在看啥?”赵云逸问她。
“没,就随便看看,”她有些慌张,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却看到曲寂宣正在给付晚晚拍照。
她又觉得趣的转过了头,昨天到今天她似乎还没有和他说上话。
“你看那儿,”赵云逸指了前面一间宅子,“那是个状元故居,里面其实啥也没有,但经过当地这么一包装,往门口那么一贴,就显得多高大上似的。”
孟温点点头,漫不经心的符合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赵云逸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识趣的转移了话题,“孟老师最近工作还顺利吧,我上次听说你喝醉了,也是替你捏把汗呐。”
“啊!…我没事,”孟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这是她的黑历史,曲寂宣似乎不太喜欢她醉酒回公寓,为这事那人冷了她两天,她急忙岔开话题,“就最近在录学生们的‘家庭情况调查表’,感觉那个挺复杂的,赵老师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了?”
“嗐,那个表啊!”赵云逸撇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我半个小时就做完了,你这样,先做一个表格,再分类……”
孟温听完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碍于礼貌,她还是点点头,“好的好的。”
“这些东西其实很简单的,你主要是才上手,也不要着急,有什么不懂就来问我。”
“好,谢谢赵老师。”孟温继续点头符合着。
赵云逸停住了脚步,石头铺成的小街上有一间大宅子,很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屋子,这就是她们今天的目的地,名人故居。
门口有人在检票,赵云逸去一旁的售票处买了票,拿给检票员数了,孟温带着学生进了故居。
里面很大,外院进去里面还有内院。每个屋子都做成展厅。
孟温和学生们说了集合时间,就让他们自由活动。
她往门口看了一眼,曲寂宣正站在门口给付晚晚拍照,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嫌弃与不耐烦。
她笑了下,转身朝院子边走去。
赵云逸跟在她身后,仍旧在碎碎念,“你看哪,也不是什么举子文章,不过是……”
孟温有些心烦,感觉在这么听下去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所以她转身微笑着打断了赵云逸,“赵老师,你先逛着,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溜到了内院。
她叹了口气,慢慢顺着内院逛着,逛到一间小屋子的时候,她被里面的字画吸引,不自觉的抬脚走了进去。
桌上铺着一张宣纸,字还没有干,上面写着“何由叙凉温”几个字。
孟温走近,手不自觉的扶在桌子上,细细打量着这几个字。
她皱眉看着这几个字的笔锋,心里泛起一阵难受,扶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拽紧了桌沿。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好像出问题了,更新的这一章调到前面来了,正在联系编编解决,大家根据序号点进去哦~
第17章行,那你就叫孟温
身后有声音响起,“连我的字你都不认识了吗?姐。”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头发剪短了,依旧挺拔消瘦,他的手上拿着两支刚洗过的毛笔,笔尖上的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引力的作用下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盖住了孟温眼泪落地的声音。
上一次见他还是去年,他还留着微长的头发,完美遗传了母亲外貌的他看起来很像日漫少年,咧着嘴笑得时候,哪怕让人心烦的阴雨天,也能让孟温心情舒展。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少年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记忆在她闭眼的刹那回旋,落到了决定孟家每个人命运的那一年。
那一年母亲和伯母同时怀孕,两个孩子的出生,对孟家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因为这决定了爷爷法院的职位将由谁来继承。
还在肚中的孟温是孟珏山和周杰俞的希望,一切婴儿用品他们都是按男孩儿的标准准备的,外婆甚至给母亲求了偏方,孟温时常觉得自己太笨可能是母亲喝了那些偏方导致的。
偏方当然也不负所托,一个炎热的下午,孟温出生了,伯母挺着大肚子在院落中焦急的踱步。
伯父蹲在门口,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他被伯母晃得心烦,扔了嘴里的烟,起身指着她骂,“腿跺断了你也生不出来,滚回去!”
伯母撇了撇嘴,却又不敢说什么,绕着小花坛走到门口,刚抬起脚,就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她转过身和大伯面面相觑,两人屏住呼吸,不敢说话,仿佛在等待宣判。
奶奶从里屋出来了,她哐嘡一声倒了盆中的水,摇头叹了口气,抬头正看见站在门口的伯父和伯母,厉声喊,“站在门口做什么?不怕风吹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