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傅云川说要给我补习数学,我是万分不情愿的,谁知他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温和、好说话,态度坚决得不容置疑。
“傅云川。”我哀怨地看着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叫哥。”傅云川很淡定地与我对视,这家伙,看来是跟我熟了,就这么直接跟我对视竟然不脸红了,气场起码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叫哥可以不补习吗?”我绽放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努力露出了八颗牙齿。
“不可以。”傅云川丝毫不为所动。
看着这家伙俊秀的脸上那温润的笑容背后透露出的坚定与执著,我知道我是逃不脱被他补习的命运了,只得认命地仰天一叹。
和傅云川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晚自习时间快到了。
“坏了,跟你聊起来没完,你还没吃晚饭呢。”傅云川抬腕看了看表,一脸的懊恼,完全忽略了他自己也没吃晚饭的现实。
“下课再吃吧,先去上课要紧,要迟到啦,你快跑!”我推了傅云川一把,自己也飞速跑了起来,身后传来傅云川的声音:“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啦,来不及了!下第一节课我自己买,你快走吧——”我头也不回地向教室跑去。我忘记了一件事,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并且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剧烈运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操场在西校区,我从西校区一路飞奔,横穿了校门前的马路回到东校区,再跑进教室,这一段距离少说也有八百米,甚至得有一千米。没吃晚饭的我,虽然胃部并没有感觉到饿,之前坐在看台上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但是经过这一段剧烈的奔跑之后,糟糕的感觉突然就涌了上来,我没能走到自己的座位就觉得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了,接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重倒地,胳膊肘还在凳子角上磕了一下,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但论我怎么睁,眼前都是一片黑暗。
这种感觉,持续了大概六、七秒钟,我眼前又渐渐恢复了明朗,尽管只有几秒钟,但对我来说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那种令人绝望的黑暗太可怕了,我好怕从此就要被永远地关闭在那种黑暗之中,法挣脱出来。身边已经围了一圈同学,大家都或真情或客套地用关切的语气询问我怎么样了。
夏云和施雷雷一左一右架着我,把我扶回了座位,江子俊低声问我:“是不是又低血糖了?”他这一问,我才意识到自己这应该是因为没吃晚饭而引起的低血糖反应,只不过这一次前所未有的强烈,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低血糖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从此之后才重视了起来。
“可能是吧,我没吃晚饭。”我揉了揉发晕发痛的头和疼痛的眼眶。
“怎么连饭都没吃?”夏云站到我身后,帮我轻揉着头部,语气怨愤,“傅云川这家伙太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