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兰说:“不用,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把手机放起来了,你们找不到的。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我对下面7楼很熟的。”
杨玉兰自己上了电梯,电梯里有一对儿女扶着一个病态的老人,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一不留神忘记了按楼层,直接下到了一楼。
出了电梯,看看不对,她认出这是一楼,心里一慌,又重新钻进电梯。
电梯里,杨玉兰叹了口气,感觉今天自己的脑子特别犯迷糊。几秒钟过去,电梯没动,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按下了7楼按键。
在7楼,出了电梯,杨玉兰心安了下来,这里的环境她很熟悉。
正要往病房走,听到另一边尽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哭声悲戚哀伤,听得杨玉兰心里一抓一抓地难受。
忍不住寻声走过去,这个方向她以前没来过。越走越阴凉,而哭声却越来越清晰。
她看到一个大房间,门虚掩着,哭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她推开门,看到空旷的房间里并排三张铁床,有个女人正俯身在一张床上哭泣。
杨玉兰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进去。
那女人听到动静,抬起泪眼看过来,看到是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人,顿时声音提高拉长,哭得更加悲戚。
杨玉兰走近了看到是一个没有生气的老妇人躺在床上,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在哭一个已经离世的人。
不由地悲从心起,也跟着声地哭起来。
还安慰道:“大妹子,谁都有这个时候,看开点,别太伤心了,注意自己的身体……”
哭者抹着眼泪,不说话。
杨玉兰奈地摇摇头,意识地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床,想必这里就是停放死人的地方吧。
然而,就这一眼,杨玉兰的目光像被吸铁石吸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数秒钟之后,又像被一根形的线牵着,木偶人一般向最边上的铁床走过去。
床头的牌子上写着两个“杨昊”。
杨玉兰擦干眼泪,凑近了辨认,确实是“杨昊”,她只觉得一口气往下沉,怎么也提不上来。
手有千斤重,很费劲才抬起来,抓了两下,才抓住盖布的一角,缓缓掀开,一张灰白的脸一点点露出……
杨玉兰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一些记忆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医生说:“……突发心脏病而死”,箫瑶说:“……没抢救过来。”
原来,这些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爹……”杨玉兰只吐出一个字,便再没了声音,连哭声都没了,只是两眼发呆的看着前面的虚空。
原先哭着的妇人,看到杨玉兰突然变得痴呆的样子,感到害怕,转身跑出太平间。
箫瑶三人在楼上,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箫瑶拨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有声音说:“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箫瑶挂了电话,对父亲说:“爸,我下楼去找一下我妈。”
箫文瑞默默点头。
箫瑶刚走了几步,手术室的门打开,梁胜男被推了出来,箫瑶急忙返回,去看。
梁胜男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