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右边角落里有几个黄铜的花盆,里面是看起来像吊兰的盆栽,叶片却都显得有点无精打采、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白。
吴拉维过去观看这些盆栽,花盆斜对着的角落里摆着几个雕像,从他所在的位置看不太清楚具体的细节。
便在这一时刻,窗外蓦然间响起一阵闷雷声,闪电的光芒一下照亮了厚重不透明的雾面玻璃,接着很快传来密密麻麻的滴答声。
……下雨了?
拉维回过神来,走到凯瑟琳的身边和她一起,仔细看地板上散落的书籍。
这些书大多由近古曼文撰写而成,有几部是中世纪尤罗帕的著名神秘派文学家——哈斯塔伊夫的诗集和宗教学论著;其它一些则是关于占星、历史、解剖学等的近代著作。
似乎都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书……
忽然,他瞄到了其中一本的书页上,是和其它那些书格格不入的……东方文字。
……和文?
他拾起这本一看,上面果然是包含不少华字的和国文。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拉维懂得一定程度的和文,这一部好像是散文集,书名直译成华文的话,便是《无底的痛苦》。
但是并没有署作者名。
书中的文句都有些古怪晦涩,他读着读着,感到一种奇诡的意境。
他翻到的一篇里有这么一句:
“人生苦短,如夏天的夜晚;杜鹃啼鸣,不得不去往那个世界。”
……和国人的异境既视感?
“拉维,过来看……”那边的凯瑟琳出声,他走到她身边。
她察看到了那几个石雕人像的前面,顺着煤油灯光瞧过去,吴拉维意识体感到心中一跳。
是总共四个女人的形象,前面的三个跪在地上,摆出痛苦乞求的姿势,身体上披着的薄衫都支离破碎,缠满奇怪形状的枷锁;后面的那一个女人坐在一个,像是烧了半截蜡烛般的诡异椅子上,弯曲的头发遮住脸,她身上穿的是贵气优雅的维多利亚风格裙服。
那怪异的石雕椅子下方,刻着一行英德兰文字,
“狂信之血,河沼之州。”
英德兰文字语言和曼拉欠语,是同一语族中非常接近的两个语言分支,完全同源且百分之九十五互通,曼拉欠特族白人的血统也有一大部分是来自英德兰人。
凯瑟琳眯起眼睛来,
“有点意思了……看起来有宗教扭曲的情感和思想,在这作品里面。”
拉维也顿时被这行文字抓住眼球,他随即把威廉向他叙述的“狂信之血”的信息,讲给了凯瑟琳。
“啊……原来是这样吗?”
“【教宗】的人违背异能与世界的规律,创造并使用了这禁忌的血液产物,因此原本的诸神降临与现实异变的节奏遭到……某种层面上的干扰和破坏,进而现实世间发生对应的灾变混乱。”
她踱步过去轻抚那个身着华裙的女像,绿瞳中兴奋的光又开始闪。
“拉维,你不觉得看起来,这个坐在蜡烛椅上的女人,像是在控制、折磨另外三个女性吗?”
吴拉维从侧面更仔细地观察过去,发现裙服女的双手,张开呈五爪向内拉的姿势,似是通过某种无形的东西,在扯动那另三个女像身上的怪怖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