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和路远走进一家私人开的小饭馆,馆子不大,胜在干净。吃饭的人并不多,五六张桌子,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路远点了三个炒菜两碗饭,又点了两瓶啤酒。拿过两个杯子,倒满。
“远儿,我还没喝过酒呢,这啤酒好喝吗”?燕子好奇地问道。
“挺好喝的,大热的天,喝杯凉啤酒,别提多美了”。啤酒是路远的最爱,在乡下没有机会去喝,今天还是他回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喝啤酒。
尽管燕子在以后的岁月中,红酒、白酒、啤酒、洋酒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独自喝了多少。但是今天晚上她还是矜持的只喝了一杯,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着路远象喝凉水一样,一杯一杯的灌下去。
很多年之后,在一个豪华会所的酒吧里,年轻貌美的女老板刘燕子,盯着自己手里的那杯限量产的九三年的波尔多红酒,还在问自己,这酒真的有那么好喝吗?
吃过晚饭走出饭店,大概八点多钟的光景。此时夕阳已沉入暮霭,一眼望去,青灰色的屋檐笼罩了一层微微的金色光芒,不远处的城门楼子勾起的檐角随着夜色的降临,一点一点地沉入黑暗。路旁的老槐树也低下了头,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地唧唧唧唧的叫着。路远出神的注视着前方,有些茫然,在看看身边的这个姑娘,她知道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一顿饭只花了路远不到十块钱,到后世,十块钱在这个城市里连一碗最便宜的炸酱面都买不到。时空的概念在路远的脑海里反复穿梭着,就好像一个醉酒的人,脑子里不断的闪现过很多副画面,不着边际,恍恍惚惚。路远想,自己不会真的喝醉了吧,就算全是自己喝的,两瓶啤酒也不会醉的啊!
燕子看着路远有些踉跄的脚步,赶紧扶住了他的手臂,小声嘟囔着:“不能喝,还逞能,说完自己也笑了。”
“燕子,你笑的可真好看,你这一笑,整个前门楼子都得跟着笑!”
燕子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前门楼子在哪。但是她知道,这是路远在夸她笑的好看,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夸自己呢!姑娘有些腼腆的笑了,脸上飞起两道红晕。
此时的路远真的很想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新开的芙蓉,清纯,美丽。”
早晨路远还是早早起来,把在老家带来的粮食面子和随身行李,煎饼锅什么的都装到三轮车上。又出去把早点买回来,燕子已经梳洗好了,两个人在屋里吃完饭,就蹬着三轮去了杨庄。
经过市场的时候,已经是人流鼎沸了。各种叫卖声嘈杂的象过年的鞭炮声,这边还没停下来,那边就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噼里啪啦。路远并没有在市场里更多的停留,今天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忙,明天早上他的煎饼摊子要在市场上开业,第一炮一定要打响。
到了韩大爷家,把在市场上买的一网兜苹果,送到老两口住的正屋里去,又介绍了燕子是自己的妹妹,以后请两个老人有事多照顾着点。回到租下的两间厢房,两个人里里外外地收拾干净,红砖铺就的地面掸上一些清水。把两个单人床摆好垫稳,燕子住的那个屋子稍微大一些,房子正中用青砖和泥搭了一个炉子,烟囱通到了窗外。韩大爷知道他们今天要搬进来,早早就用自家的柴火和煤球把炉子给点上了,要去去屋里的潮气。路远那屋就简单的多了,一张床,在堆些杂物也就没啥地方了。把行李铺好,这就算简单的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