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象个隐身人一样,挽拒了齐总的邀请,没有出席合同的签字仪式,也没有参加今天的晚宴。他自己找一个面馆,吃了一碗香喷喷的肉丝面,就到外贸公司给克明安排的房间里去等他们。
王强也很不习惯这样领导宴请的场合,但是路远很严肃的告诉表哥,要适应这样的迎来送往,以后还有更多这样的场合需要他去应付。习惯就好了。
送走克明和老七一行,路远又回到了三点一线的生活。中间他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又去了燕子家一趟,给燕子的妈妈放了两百块钱,说这是燕子的工资。
家里因为这段时间的事,又是收栗子,又是在村里招工的,搞得沸沸扬扬。尽管路远已经很小心的在掩饰这件事,但是村里很多人还是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去路远家里的人开始多起来,有想借钱的,有想让自己家的孩子去打工的。路远只是告诉爸爸妈妈不管别人怎么问,只要说是在京城给别人帮忙做不了主的。借钱的事情爸爸妈妈看着处理就行,反正家里就那么一点钱,想怎么用他们做主。招工的事情让他们去找王强,他不参与这件事。
学校的生活平淡而漫长,路远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并没有几个朋友,现在他也不想在这上边浪费时间。除了和飞鸿偶尔去约会一下,就只是上学放学。
学习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按部就班的坚持着,因为经常往返京城的关系,他买了很多相关的学习资料和历年高考的考试题目。每天晚上自己打这些题,不会的去问老师或是自己去书上找答案。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考大学,考一所京城的大学。飞鸿高中之后兼了校团委的宣传部长,学习之余的课外时间安排得很满,两个人的约会也很难抽出时间来。这使路远的生活平静而单调。
京城的生意,比路远想象中的还要火爆。杨庄那个院子已经买了下来,房本写在燕子名下。在京城总算是有了一个叫做家的地方。燕子已经在韩大爷家里搬到那个院子去住,本来路远安排表哥找两个同村的女工去陪她,怕她自己一个人害怕。但是燕子坚持自己一个人住,她不害怕。其实她只是怕放寒假的时候路远来了住着不方便,她宁可一个人守着那个大院子,她执著的认为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磊子的驾照也考了下来,老七花了两万块钱帮他们买了一台二手的面包车,这样接个人或是往各个店里送货就方便许多。外贸公司已经开始正常的往京城送货,一台货车几乎每天不停的往返于京城和冀西之间。糖炒栗子的生意这就算做了起来。
于是镇上的小邮局便几乎每天都要接待这样一个顾客,每天煞有其事的联系的都是大单位,一问就是今天卖了多少钱?八千还是一万?工作人员都觉得很奇怪,这个小伙子什么来路啊,不会是有病吧!可是看掏长途话费那个劲头也不象啊,毕竟在月工资还不足百元的年代里,在农村的一个小镇上,没有人可以奢侈到一个月花几百块钱打长途话费来玩。没用多久,邮局的营业员就开始用一种很恭敬的眼光,来看待这个几乎隔三差五就来打长途的小伙子了。并且有完不成的邮票任务,局里摊派下来的国库券也会向这个年轻人推销一下,路远并不多问什么,邮票和国库券买下就是。
路远实在是厌烦了信息不畅带来的种种困扰,他在考虑要不要这个学期干脆休学算了。后方指挥实在是有诸多的不便。
不得不说,王强表哥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冷饮厂、糖炒栗子店,面馆被他管理的井然有序,忙而不乱,显示出极强的管理才能。路远心想,这是真捡到宝了,就算他自己在现场盯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效果。毕竟他也只是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多一些后世的眼光和见识,对于管理他差不多也是一个门外汉。他承认,在细节的把控上,表哥做的比他自己好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