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起了现在社会上存在的一些问题。聊着聊着话题自然就聊到铁矿上,克明和老七对王顺利还是耿耿于怀。认为他在选厂和铁矿这件事上做的不地道,现在整个市场还没有进入到下行期,秩序异常的混乱,很多有关系有点小权力的人还在挖空心思进入物资生产的各个环节。
总之现在市面上还是什么都紧俏,于是很多人都认为生意太好做,还是弯腰就能捡到钱的年景。几个做生意的人聚到一起你去听吧,各种吹牛,连把喜马拉雅山炸个口子,把印度洋暖流引进来,让沙漠变成绿洲这样的事儿都有人敢想。真到了那种只有你做不到,没有你想不到的奇葩境界。整个社会都进入到一个很浮躁很夸张的境地,做成事的人都成了无所不能,还没认识几个生意人就要做各种倒爷。
路远听着两个人抱怨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老王就该笑不出来了。他已经听说老王现在生产出来的铁粉和矿石也像他管理那时候一样,只出不卖,也不知道是想等着卖个好价钱还是等着自己的铁厂用。这也从侧面证明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经济已经滑向了失控的边缘,人们还在渴望着第二次第三次疯狂的涨价。只有那些极度冷静的人已经看到,口袋里的钱已是买不了多少东西,老百姓已经在开始捂紧自己的钱袋子。而更重要的风向标是国家金融机构已开始回笼资金,压缩贷款,因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包间的门被推开。人还没到声音先飘了进来:“哎呦,我的克明哥哥,你可有日子没来,兄弟都想死你了!”听着这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路远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这声音神似几年之后的一位相声演员,春节晚会出场的时候总是一句“我可想死你们了”。克明赶紧在椅子上站起来,笑着骂道:“你小子今天这个国家,明天那个国家的,也捞不住你的影儿啊!怎么老毛子的姑娘没把你榨干啊,还能活着回来呀?”
“看你说的,哥哥,我可是一颗红心,坚决热爱伟大的祖国,除了这块土,哪也留不住我,那洋玩意吃不好也用不好,转来转去还是咱京城好。”
克明站起来的时候老七和路远出于礼貌也站了起来,克明给进来的这人介绍说:“这是我的两个兄弟——老七、路远”。又转过脸说:“这是我弟弟的发小,刚子,现在刚总生意做的大呀,挣洋钱,睡洋妞,你看看这把他瘦的,都被喀秋莎们给榨干了!”
几个人又重新落了坐,刚子只是礼节性地和老七、路远喝了杯酒,就一直和克明讲话了。路远知道,这些大院子弟,不管是纨绔还是真有两把刷子的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心高气傲,谁他们都看不到眼里。像极了满清后期那些失势的贝勒爷们。
只听刚子说:“哥哥,你知道我把钱投在这个院子上,现在手头资金不太宽裕。我说的那个事你有没有想法参一股,我可和你说,下家我都找好了。机器拉回来至少五倍的利,老毛子那边一哥们已经打通了厂长的关系,这边付款,那边就拆机器,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钱就到手。这还是你换别人有钱给我我还不要呢?”
克明笑笑说:“我有点钱的事,可圈子里传遍了,但是你知道我的钱都是怎么来的吗?”他朝路远努了努嘴,“都是咱兄弟点石成金给赚来的,我可没出什么力,只是现在钱还在里投着,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拿出来。”克明故意打了一个马虎眼,尽管他也很眼热五六倍的利润,但是他有点不太信任刚子,这帮人都太能嘚瑟,钱赚的少都不够他们这一路造的。
刚子一看今天这场合也不适合老是说这些事,就小声地说:“哥哥,别怪我没告诉你啊,今天晚上有个演电影的角儿在“寒烟翠”那屋呢,老四他们几个在呢,你要不要过去照个面。”克明想了想说:“今天就不过去了,下次吧!酒喝得不少,过去在喝几杯都回不了家了。”
刚子又敬了老七和路远一杯酒客气了几句就去照顾别的客人。克明送走刚子回来坐下,很认真的问路远:“远儿,你说刚子这生意靠谱吗?要不咱也投点。”
路远看了克明一眼问道:“哥,刚总这个院子大概投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