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路远预料的那样,天刚麻麻亮,不速之客就上门了。路远听到大伯和二哥的声音并没有着急起床,他知道来人就是那些事。到六点他正常的起床时间,才像往日一样起来洗脸刷牙。经过客厅的时候,他看见客厅里坐着六七个人。而他只认识大伯和大伯家里的二哥,于是赶紧上前去打了一个招呼。
二哥建房还是在三叔家里拿的钱,所以大伯一家到了这自然是客气的很。这时候一个瘦瘦的一双小眼睛乱转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正在和路老师说着话,意思无非是姑娘养这么大不容易,然后大家还都是同族中人,辈分又相仿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大家面子往哪儿搁啊!在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路来,因为这些事闹起来在村里也实在是太丢人。最好是把两个孩子找回来,两家把事情压下,这样大家以后都好做人。不得不说这番话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表面看起来也在情在理。路远看出来爸爸差不多已经被那个男人说动了心,还好他是真不知道路远把百利和小琴送哪了。要是知道即使不说恐怕脸上的表情也会带出来的。
路远看到爸爸再也找不到更多的借口,忙上前去打招呼:“爸爸,这位大叔是?”
“这孩子,叫什么大叔啊,这是峪沟的三伯伯。”路远听明白了,小琴的父亲应该在家里排行老三。
“哦,三伯伯早。”路远热情地打着招呼。这个面相有点狡诈的中年男人,只是抬了抬眼皮,在嗓子里“嗯”了一声就算答应了。路远并没有和他计较,原本还想客气几句的他此时面容立刻变得冰冷。
“爸爸,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三哥和三嫂不是已经把钱借走了吗?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啊?钱不够吗?等着银行上班去取就行了,这么多人都是等着要钱的。”路老师只能在一旁苦笑着,自己的儿子可没有他那么好说话。
殿前老汉可是不愿意在听下去,殿前是小琴父亲的名字。“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管哪个叫三嫂呢?”
路远转过脸看着殿前老汉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和我三哥要一千块钱彩礼的小琴嫂子的父亲对吧!你说有你这样的吗,我大伯家什么样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千块钱彩礼啊!一个村里住着,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亲上加亲不是挺好吗?你说你怎么就能张开嘴要那么多钱呢?”路远心里很明白,他这样说也只不过是恶心一下殿前老汉,可是他看着殿前那副奸诈的模样就忍不住要怼他两句。
一起坐在客厅里的还有小琴家里的两个本家叔叔,听说百利把自家侄女拐跑了,自然都很气愤。天还没亮就骑着自行车跟着殿前,又拉上路远的大伯和二哥。果然不出路远所料,第一个目标就是路老师家。殿前也想到百利要带着小琴跑肯定要到他三叔家里来借钱,因为他也没有别的亲戚能够借到钱,而没钱是哪都去不了的。
听到路远说殿前朝百利要一千块钱彩礼钱,两位本家叔叔立刻脸上就挂不住了。百利领着小琴私奔是不对,可是殿前逼着要彩礼更不对啊。这不是在卖闺女吗?不愿意就直说,要天价彩礼在农村是被乡里人所不齿的。现在顶了天的彩礼就是两三百块钱,他要一千,这不是逼着人家跑吗?不愿意就说不愿意的事,一个村住着,不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法啊!殿前本来在村里就以奸猾著称,而且这番话还是在一个孩子口里说出来的,容不得他们不信。于是两个人都用很恼怒的目光盯着殿前,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殿前一听不好,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这个小孩儿分明是信口雌黄。可偏偏他又没办法辩解,以他的性格说出这样的话来,估计大多数峪沟人都会信的,更何况这还是在一个半大的孩子口里说出来的,而且也只是转述别人的话。他张口结舌地木在那里,半天也没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刚才唱了半天的苦情戏却是再也唱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说:“别说那没用的,人被三利领走了,我们就得找你们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