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路远就在这样失魂落魄的情绪中度日如年,科目结业考试勉强混了一个及格,距离优等生的标准实在差的很远。好在他也并不在乎这个,放假还要一周的时间,但是他在学校却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他找到辅导员老师说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一些问题,需要请假提前离校。辅导员张志鹏满脸怀疑地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心想你这借口也未免太烂了吧!就这体格说身体有问题,找个更好的借口不好吗?但他还是例行公事地给主管学生工作的系副主任请示,没想到主任一听路远的名字立刻就同意了。张志鹏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再次确认之后就一脸惊讶地同意了路远请假的要求。
于是路远同学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305宿舍早退了。好在不管是305寝室,还是国际贸易九零级,他都算不上什么风云人物,甚至都不是大家注意的学生,除了少数人怀疑事情的真相之外,大多数人都对他提前离校没有太深的印象。
路远和王强,宝春,燕子打了一个招呼,说他要在年前去一趟深城,公司年终的各项工作没有特殊情况就按以前的旧例进行,他不在参与今年的年底总结和分红等诸多事宜了。马丽因为羊城一大摊子事,在杨庄的新房里住了两天之后就匆匆回了羊城。
长城一整年先是陪着枫夜去色达了大半年,等到那边的寺庙大体完工之后,又陪着枫夜去了大圩古镇两个多月。回京城之后就忙着一边学习文物知识,一边把自己平常淘来的物件,在陶然亭专门分出的两间房子里分类收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历练,自己也快成了半个文物专家了。当中还抽时间陪着小蓝回了一趟西双版纳,给佳琳公司在版纳建的第一所佳琳希望小学留取一部分影像资料。路远要南下,王强也知道了南方公司的一些变故,自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前往。和宝春一商量,还是决定让长城陪同。
路远对表哥王强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因为这次南下很可能无法参加他和张雅的婚礼。他已经告诉宝春,到时候公司的高层可以齐聚老王庄,婚礼要办的隆重一些。他还特意叮嘱燕子代表他奉上一个大红包,燕子因为长期在一号楼,对于方静要结婚的消息并不知晓。所以她很是抱怨路远不能一起去新镇出席王强的婚礼,也不能抽出时间来陪她。路远对燕子的抱怨只能苦笑,没办法解释,只能通过一晚上的辛苦耕耘来安慰她。好在燕子并不是一个心思很深的姑娘,没有多想,抱怨几句也就算了。
路远这次还是决定和紫涵打个招呼,两个人现在介于恋人和朋友之间的亲密。他告诉紫涵自己要去古镇参加茶馆老宋女儿的婚礼,顺便就在那里过年。紫涵现在还没有享受女朋友管理男朋友日常生活的那种权利,虽然不愿意这样的远离,但这总比以前无缘无故的消失要好了很多。在古镇拍的那部电影已经正式公映,紫涵作为剧组的主创人员忙于和导演去参加各地的首映式,影迷见面会,记者采访等,也实在没有时间关心路远的行程。
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路远和长城启程奔向羊城,这次他没有选择火车出行,而是让克明行使了一下特权,定了两张羊城的机票。虽然还没有春运的提法,但是到了春节前这半个月,不管是火车票还是机票都是一票难求。就算克明为了这两张机票也费尽了浑身解数,原本要安排刚子和路远在年前见一次面因为路远的南下也只能作罢。
相比京城的寒风料峭,羊城的气温到正合时宜。已经不止一次的南方之行,这一次确是路远心情最沉重的一次。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方静,但是他也明白,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方静躺在路远的怀里,把路远的手放在自己已经很有些隆起的肚皮上。缓缓地说道:“你带着我一起到南方那阵,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干一番事业。那些因为贫穷而走过的童年和少年,想想都让人恐惧。是你改变了我的生活,也改变了我们全家人的生活。时间再也回不去了,我知道自己永远也不能成为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曾尝试着离开你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可你就像一个心魔占据了我的整个心房,再也不放任何一个人进来。我知道,这一生再也逃脱不掉你的宿命,我认了。你知道我有多感谢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他可以让我永远地和你联系在一起。我现在挺幸福的,不用去逃避,不用去彷徨和选择。这个小生命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这一生你再也逃不开我了。”
方静温柔地擦去路远流淌了满脸的泪水,继续说道:“或许是你太优秀,也或许是你的心太难以走进去。真的不知道你的那颗心还会不会为一个女人完全敞开,我真的看不透它。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有一部分是属于我的,现在你还要有一部分,属于我们共同的这个孩子。我知道你会很纠结,觉得对不起我。其实不用的,我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让你和我结婚你是不快乐的。而我不允许你不快乐,因为你是我的男人,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路远痛苦地闭上眼睛,方静的言语重重地击中了他的心,他觉得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房,挪不开搬不走,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抚摸着方静的秀发,说道:“静儿,其实不用这样的,这不是你一个人应该承担的事情,这样做对你不公平。我可以做这个孩子的父亲,这也是我的责任。你知道,在我的心里你很重要,很重要。”
方静捂住了路远的嘴,“别说了,远儿。我已经决定了,结婚证办完半年之后我就和那个港仔离婚,到时候我就有港城的户口。孩子生下来也有港城的户口,这样家里也有个交待。别在难受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是你的,在说你不是在港城给我们买了一栋别墅吗,又不是要吃苦,你真心疼我们到时候多来看看我们娘俩就好了。”
路远只能拼命的点头,他知道方静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他,不想让他太痛苦。又有哪个女人是不希望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呢!
路远在羊城陪了方静一周,尽管是假结婚,方静的父母和方老师夫妇也要来羊城。方静在深城买了一套房子作为自己的新房,总要走个仪式,让父母和哥哥嫂子看看,并不是很委屈地把自己嫁出去了。车票她早就给家里人定好,方静让路远还是去古镇,有他在场相信很多人都会感到不自在的,包括她自己。路远在和马丽密谈了两个小时之后,就在南方公司开了一辆越野车和长城去古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