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京城,垂柳已抽出枝条。难得有一个轻松的周末,晴天尚好,在一处湖畔走了一阵的路远,已经觉得有点热了。便脱下外套,把衣服搭在胳膊上,像咖啡馆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想着老王和他说的钢铁厂上二期工程的事。
老王早就在厂房旁边留足了以后发展需要的空间,H型钢项目进行的很顺利,现在已经能为公司创造一部分利润。但是因为整体形势依旧疲软,利润率也很一般。二期工程倒是可以考虑,因为港资的注入,不管是银行还是地方政府对项目都持支持的态度。而且冀东县政府还有意让冀东县钢铁公司和顺利联合钢铁兼并改制成为一家企业。联合之后的钢厂将会在本省钢铁企业的格局中占据一个有力的位置,他看得出来老王对这件事很上心。毕竟能够兼并一家老牌的国有企业是一件让人很兴奋的事儿,这事他已经让老王来京城两个人仔细谈一下,兼并县钢铁公司他原则上是同意的。不用说别的就是钢铁公司自有的矿山资产以后就是一个天价数字,这对顺利联合钢铁来说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唯一让路远疑虑的是,县钢铁公司庞大的债务和现有居高不下的人力成本,在短期内对顺利钢铁是个不小的负担。对公司现有的流动资金是个考验,他已经让方静在港城找专业的会计公司做一个资本模型,看看可行性有多高。
咖啡馆的生意不知不觉比以前好了很多,小蓝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而咖啡馆内也在没有以前的那份安静。这段时间路远已经来的不多了,他已建议小蓝找个人来帮忙。小蓝想让家里自己的妹妹来,妹妹勉强读到初中毕业,这还要得益于她每个月寄回家里的工资,妹妹才有的学上。初中毕业的妹妹不想在读下去了,吵着要去城里打工。小蓝一想要打工还不如来京城,她还可以照应一下,和路远说了之后,他自然没有意见。咖啡馆他原本也没想赚钱,随小蓝怎么去折腾吧!
见路远走进来,忙的一塌糊涂的小蓝正端着咖啡送到雅间里去。边走边说着:“我这忙死了,你自己煮咖啡喝。”说着有冲里面的雅间努了努嘴,路远看的一愣,心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自己认识的人在里面吗?
在一转念就明白了,除了沈紫涵,别人小蓝也不认识。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坐在自己惯常的位子上。随手翻看着被小蓝翻烂了的杂志。春节之后他还没有找过紫涵,他又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估计紫涵也不会找他。紫涵还以为他是建筑系的学生,一直都没问他在那个学校。也许是问过,估计被他岔开了,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和紫涵坦白一下,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个人也算很好的朋友。
别说今天雅间里路远的熟人可不止紫涵一个。因为他已经听到克己的笑声了,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克己怎么会和紫涵到一起了呢。平常都是制片人和监制去联系的,克己这个名义上的老总并不怎么过问具体事项。今天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有新片子在上吗?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问克己那边的业务了,倒是问过他几次,旧家具的事情。他觉得陶然亭的房子里还很空,距离他以后开个博物馆的设想还差的很远。
没过一会几个人在雅间里走出来,除了克己和紫涵还有三个人。路远一看除了他们两位他还认识这位后世赫赫有名的国师大导演,看来是要有大制作的电影了。
克己一抬头看到路远坐在那里喝咖啡,刚要开口打招呼,看到路远不经意地暗示了他一下。他明白这是让他装作不认识尽管走就是,走在后边的紫涵也看到了路远,脸上欣喜的表情一览无余。紫涵和前面的几位打着招呼,意思是我看见朋友要说会话,你们大家先走一步。克己一付恍然大悟的表情,冲路远打了一个手势就先走了。
紫涵似嗔似怪地说:“你也没个联系方式,想找你都找不到。”看到路远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这才想到自己话里好像有点语病,这不是告诉他自己找过他吗?脸一红坐在路远对面。路远对吧台里的小蓝说:“小蓝,来一杯柠檬茶吧!我想这位美女应该不喜欢喝咖啡!”
小蓝给了他一个鄙视的表情,意思分明是:还不承认自己泡妹,连人家不喜欢喝什么都知道。
紫涵之所以找路远是有原因的,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是路远本人。紫涵虽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女演员,自己主演的影片能够被国际一流的电影节认可,作为开幕影片,而且有可能获奖。无论如何她是很激动的,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她觉得心里没底了。制片人和导演告诉自己,影片的投资方准备花大力气为影片参展做公关。包括礼仪培训,此行开支,和各种礼服。还在法国专门请了几位专业人士负责他们此行的宣传活动,这让她心里很忐忑。这两年似乎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她走一样,有好的团队,好的编剧和好的导演。这么好的资源实在不应该是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一个学生能够拥有的,虽然戏剧学院的同学用各种怀疑审视的眼光看她,但是她自己明白,她并没有成为某个富商或是高官的禁裔。更没有什么包养的传闻,相反这两年她的生活很平静。那些无缘无故的饭局基本上已经很少了,那些讨厌的副导演也几乎不会来找她。因为圈内人好像都知道,沈紫涵靠上大人物了,圈子里根本不缺资源,很多大制作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也没办法和别人解释,因为解释也没有人信。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谁在帮自己呢,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人来骚扰自己。投资公司的老板她也见过,老板对制片人和监制都颐气指使的,但是对她却格外尊重,从不请她参加什么饭局和应酬。
这次去法国参加影展,她也是偶然听到,光是包装她所需要的费用,都可以去拍一部电影了。种种的行为,让她越来越觉得困惑,总想找个人来分析一下。可是他身边的同学和朋友都一副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就连婷婷她唯一的闺蜜,也神秘兮兮一付高深的表情。想找路远又没有联系方式,认识这么久了居然只知道他是建筑系的学生,那个学校读大几竟然都不知道,想想自己也够粗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