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夏天依然炎热,一如路远和燕子初闯京城时那个夏天一样。
时间总是如流水,不知道遇见哪座山,又碰到什么样的人。我们总是能够很清晰地看见来时的路,记忆是个很奇妙的大脑思维。过去就像一张张卡片镶嵌在脑干神经上,你想或不想,它都在那里。
没有人真的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是什么样子,尽管将来的某一天回头看看,发现自己看起来的好多种选择,其实路只有一条。你走过了,属于你的人生就结束了,这是命运,不可逆的命运。
信仰必然是很神圣的事情,哪怕因为信仰结出的是恶的果实。因为有欲望,又因为有教化,还因为有邪恶,所以人们才需要信仰。需要在平凡生活里对未来充满期待。平凡是个很有意思的词汇,因为有太多的人生而平凡,遗憾的是,又有太多的人认为自己的人生并不平凡。
人类会因为信仰而伟大吗?不是的,因为恰恰相反的是人类因为有信仰才变得伟大。
走在去陶然亭的路上,路远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找枫夜。他一直很难把和枫夜的关系做一个定位。情人吗?也不像,因为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你侬我侬的状态。
在路远的记忆里,枫夜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也没有求他办过任何一件事。她就象一位飘逸的隐士,不争不求也不拒绝。路远知道,枫夜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别的男性伴侣,朋友也不多。或许两个人保持着这样一种奇怪关系是因为孤独。
是彼此内心的孤独,是荒野中的两只独狼。是因为寂寞,因为没有依靠,所以必须依靠在一起。
那是及其怪异的感觉,当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是,路远的心里只剩下欲望。他渴望沉沦的时刻会如远古的化石一样,把两个人定格在某个瞬间。他相信,如果世界末日来临,每个人一定要选择一个伴侣。那他愿意和枫夜在一起,而且他相信,枫夜也是愿意的。
夜已深,陶然亭佳琳博物馆三进院子靠东北角的一间房子里。枫夜如一只温顺的猫,蜷缩着身体委在路远的怀里。
虽然开着窗子,屋里也算不上凉爽。两个赤裸的身体保持着一种及其怪异的姿势,枫夜抱紧着身边的这个男人。试图抽出胳膊放放风的路远,被怀中肌肤如雪的女子紧紧地贴在一起。他放弃了自己的动作,任凭经过剧烈运动的两个人汗渍渍地黏在一起。
陶然亭的事情都是韩磊在负责联系,马丽隐隐知道当中有些故事。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平素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就算了。这是路远的私事,她知道哪些是不能去碰的。
韩磊也知道,远哥之所以让他处理这些事,也正是因为对他的信任。所以关于路远的一切,就是七叔问起来他都会找个话题岔开。
现在陶然亭的房子,大概一半的院子是用来收藏会所搬过来的那批家具。后期磊子和长城收回来的家具和那些真真假假的古董也都放在这里。
院子的另一半就是枫夜的空间,她的工作室,收藏室,展厅。博物馆会定期收购一部分年轻画家的作品作为收藏,主要目的是为了给一些有才华的画家,提供一部分资金进行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