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刚才失礼,多有得罪。”待顾昭德跨入顾府后,贺季真举手抱拳,向周围诸人拱手行礼,“只是有些事情,堵在心中不吐不快。贺某性子直,不惯虚与委蛇,诸位莫见怪。”</p>
公羊贺忍不住苦笑摇头:“你啊……唉。”终归是无奈得说不出什么来。</p>
其他人也均是摇头苦笑,但谁也没法埋怨什么。</p>
毕竟这事于自己无害,况且人家也没做错什么,顶多是太过耿直,但这又有什么能责怪的?</p>
柳子衿则是向贺季真长揖一礼:“贺师为学生出头,学生很是感激,在此一拜,表我心中敬意。”</p>
贺季真道:“你不用多礼,我纯粹是自己觉得不痛快而已,倒也不是单纯为你出头。”</p>
钱图鹤道:“还是别说这些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要不然,接下来这顿宴席,可无论如何吃不舒坦了。”</p>
“钱院长,抱歉。”贺季真道。</p>
钱图鹤摆摆手:“子衿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你为他出头,我绝不会责怪你。只是你啊,总也要为自己前程着想着想。算了算了,不说了,诸位,请进府吧。”</p>
这时慧智方丈几人也没谦让的心情了,按照以往惯例,慧智在前,姬子禹在中,公羊贺在后,其他人按年龄排序,依次进入钱府。</p>
在场诸人,除了柳子衿和钱小豪外,都已经年纪不小,看着钱府之中大开大合的格局,都忍不住想起萧玄策来。</p>
只是刚刚在府前已经让气氛变得很压抑,因此这个时候大家也不愿再提及什么沉重的话题,大家边走边聊,都是一些有关花花草草、风雨阴晴的话题。</p>
一路上,周曼殊腰间环佩银挂,都一直在叮当作响。</p>
钱图鹤身为主人家,想要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于是便笑着道:“这些年与周院长一起赴的宴也不少了,可是今天这身打扮,却还是第一次看到。看来今天周院长心情很好,故此不吝美艳,想要羞得我院里刚开的秋卉重新再收回去。”</p>
听他提起这个话题,其他人也都是兴趣盎然。</p>
“钱院长这一说,我突然想起来,跟周院长相识多年,还真没见她怎么打扮过。无论是赴什么宴,参加什么会议,都是一席白衣,头发简单一扎,用根木簪子一穿,要多简单有多简单,要多朴素有多朴素。今天这身穿着,这副打扮,倒却是前所未见,让人大开眼界。”鸿鹄院长王稚圭笑着说道。</p>
纵横院长孙长卿也道:“确实确实,前所未见。今天周院长略施脂粉,立刻明艳动人,这身紫裙一穿,再配上这些珠玉环佩,更是显得珠光宝气,真像个凤凰仙子一样。周院长,莫非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所以才有心情如此装扮一番?”</p>
周曼殊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道:“还说呢,就为了这个,都迟到了,居然跟三位宫令大人赶到了一块儿,真是慌煞愧煞。”</p>
公羊贺道:“别这么说,周院长如此精心打扮一番,端得美丽动人。别说跟我等赶到一块儿,就是再迟到个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我等也没有什么怨言啊。姬先生,你说是不是?”</p>
姬子禹微笑道:“周院长此前跟咱们坐一块儿时,从未打扮,今天来钱府赴宴,却如此一反常态。看来原因不在此宴以及我等,而在别人。莫非……是想照瞎小客人的眼睛,让他以后不敢直视?”说罢,看了柳子衿一眼。</p>
柳子衿没想到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姬先生说笑了。”</p>
周曼殊佯怒道:“姬先生照辈份算,好歹也是我等的长辈,而且还是儒家亚圣,怎么也跟着开这种玩笑?你的两个弟子可都在这呢,您可要以身作则,言传身教啊。”</p>
姬子禹忍不住摇头:“伶牙俐齿,跟年轻时没半点区别。”</p>
周曼殊道:“我现在也很年轻好不好,跟子衿站在一块儿,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是姐弟俩呢。”</p>
孙长卿忍不住笑出声,道:“你说这话也不觉得羞臊。”</p>
周曼殊道:“有什么好觉得羞臊的,本来就年轻。不信,问子衿。”</p>
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柳子衿,道:“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很年轻?”</p>
柳子衿道:“若非长幼有序,倒真想以姐姐相称。”</p>
周曼殊顿时喜笑颜开,向周围几人道:“听听听听,人家都想认我当姐姐呢。”</p>
“可人家也说了,长幼有序,你怎么那么听不懂话呢。”孙长卿道。</p>
于是周曼殊瞪着眼睛看柳子衿:“重说!”</p>
柳子衿有些无奈,女人是不是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年龄,永远都这么幼稚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