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更是暧昧而旖旎。</p>
明明可以找出很多借口过来的,却不知什么原因找了这么一个,或许是因为眼前正好有这样的一个借口可以使用,也或许,潜意识里,只想用这样的借口。</p>
因为这个借口促成的见面,会让两个人相见时,显得更加与众不同。</p>
柳子衿赤着身子站在那里,忽而感觉非常羞耻,好像自己在不经意间,被别人骗取了色相一样……</p>
“你现在,懂我的意思了吧?”周曼殊问。</p>
柳子衿低着头沉默不语,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p>
于是周曼殊做出了一个,更加让柳子衿也让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p>
她直接又重新蹲了下去,然后仰起脸看着柳子衿:“是不是开始看不起我了?”</p>
柳子衿低头看着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p>
“曼殊姐,你……你有点不冷静。”</p>
“我也这么觉得。”周曼殊道,“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的时候。”</p>
柳子衿看着她直直逼视的眼睛,看着她仰起的娇艳如花的容颜,看着她微张的粉嫩柔软的嘴唇间露出的洁白贝齿,忽然之间想伸出手,就这样居高临下的,揉一揉她柔软的满头秀发。</p>
但他忍住了,并且迅速转身走向床边,把扔在床上的衣服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上了。</p>
周曼殊头低垂,然后站起:“我走了。”</p>
柳子衿整理好衣服,转身看着她:“准备以后再不相见了,是么?”</p>
“是。”</p>
柳子衿深吸一口气,然后拖了把椅子给她,自己则是坐到床上:“曼殊姐,你有整理过自己的感情么?”</p>
周曼殊没有坐,而是疑惑的问他:“什么意思?”</p>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对吧?”柳子衿道。</p>
周曼殊的手在椅背上摸了一下,然后轻轻坐下:“对,有什么,都可以直说了。”</p>
有什么,都可以直说了。</p>
不知为何,她心中忽然激烈的一撞。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因为悲伤,总之那一撞的感觉很复杂,仿佛酸甜苦辣都有。</p>
这一生似乎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p>
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对还是错,不知道遇见柳子衿,是好的天意还是坏的命运。</p>
总之不管如何,人生似乎都要因此,而生出翻天覆地的变化。</p>
而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面对那种变化,无论那变化是好的还是坏的,她其实都还并没有做好准备。</p>
因此她其实想逃。</p>
或许把一切都说出来,然后以后再不相见,就是她自己无意识中选择的一种逃避方式。</p>
所以刚才才那样大胆,那样肆</p>
无忌惮。</p>
反正都要逃了。</p>
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甚至是某种疯狂的并且可能让人瞧不起的心意,然后不留遗憾的离开。</p>
永离永别在大部分时候是一种遗憾,但有时候这种遗憾,反而会让人觉得不那么遗憾。</p>
“你确定……你的心意是真的么?”</p>
“什么意思?”</p>
“就是……你今天之所以会做这些事,说这些话,真的是因为对我的心意,而不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东西么?”柳子衿斟酌着语言道。</p>
周曼殊听了这话,眉毛一下就竖了起来,她瞪着眼睛看着柳子衿,显得激动而又生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其他的一些东西又是什么?一个人空虚寂寞冷,所以想要冲动的找个男人?莫非你认为,我此时过来找你,就纯粹只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特意找一个放荡的借口然后好让一个男人脱了衣服站在她的面前任她肆意打量……而且是以那种姿势?我周曼殊刚才是很低贱,但不代表我就是那样的人。子衿,你这是在侮辱我。别人侮辱我可以……但是你怎么能这样?”</p>
柳子衿赶紧站起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真的是……是喜欢我……而不是,喜欢的只是某个人的影子?”</p>
周曼殊听到这话,表情剧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你都知道什么?”</p>
柳子衿摇头:“不是知道……而是猜测。或许……你认识我的父亲。我是这样想的。”</p>
周曼殊扶住椅子扶手,似乎不这样,就坐不稳似的。</p>
“所以你认为……我来找你,来这样见你,说那些话,只是因为,把你当成某个人的影子?把你当成某个人的替代者?”她的手狠狠抓着椅子扶手,咔咔咔,木头似乎有要碎的迹象,她的指节发白,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能看得出来,此时的她很激动。</p>
“我并不是认为事情一定是那个样子,只是觉得曼殊姐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像他,所以才……”</p>
“你混蛋!”周曼殊猛的站起,拎起椅子就朝柳子衿砸了过去。</p>
柳子衿躲闪不及,只是下意识伸出双臂,护在身前。</p>
椅子重重砸在身上,柳子衿手臂剧痛,整个人直接被砸倒在床上。</p>
脸没砸到,差一点,很险。</p>
但是手臂真的痛,要断了一样。</p>
椅子砸在手臂上后,滚走了,落到了床下,柳子衿躺在床上,不停吸着凉气。</p>
周曼殊想转身就走,但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又有些走不动……可是若要让她此时上去关心他,她又做不到。于是整个人就显得有些冷漠。</p>
柳子衿吸了半天凉气,过了好久,才从床上坐起来,双臂仍隐隐作痛,不知道骨头碎没碎。</p>
他呲牙咧嘴看着周曼殊,边吸凉气边没好气的道:“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么,干吗要用椅子砸人?有些事情我总要问清楚的嘛,不问清楚哪知道该怎么解决?你是个女人,随便怎么任性都行,不冷静了,就说一堆暧昧的话,说完觉得没脸再相见,就要一走了之后会无期。我是个男人,我不能逃的,我得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咱们之间好歹也是有感情的,不管什么感情吧……总之就真这样一走了之再不相见,你不觉得太随便太不负责任了么?我们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不能这样做事的。茫茫人海,相遇不易,说不见就不见,你也太不知道珍惜了吧?”</p>
“你有脸教训我?”周曼殊生气道。</p>
“我怎么就没脸教训你了?”柳子衿道。</p>
“你自己刚才说的是人话么?还怪我砸你?要不是我控制住力道,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周曼殊道。</p>
柳子衿睁大眼睛:“我两只手臂都要碎了,你居然还跟我说你控制住了力道?你逗我呢吧?”</p>
“不可能碎的,顶多就是多疼一会儿。”周曼殊很自信又有点毫无人性的道。</p>
柳子衿无奈了:“我脱衣服的时候你是一个样,等我穿上衣服你又一个样,你怎么是这种女人?早知道这样,我就光着身子跟你说话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