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摆架子。</p>
没有半步墨师的架子，没有大柱国的架子，也没有天生佛子的架子。</p>
没把自己当多厉害的人，跟人相处时，仍旧是平等的姿态，不把自己往高处摆，也不把别人往低处放，平易近人，不见得亲切，但确实随和。</p>
不像自己这些年见过的大多数人，几品的官，多少资产的商人，什么天赋的武修，几乎看他们行事做派，就能知道个大概。</p>
像三大学宫里那些天才少年少女，包括自己，平常也都是傲得不行，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学子。</p>
见到其他学院的学子时，也总觉得处处高人一等。</p>
跟人说话时，恨不得把脸抬到天上去。</p>
再看柳子衿姿态表情，她就不觉有些羞愧。</p>
一个名声如此之坏的纨绔公子，居然都能如此温润，像一个谦谦君子，低调谦逊，而自己这些人自诩道德高尚修养甚好，却一个个年少轻狂，恨不得把天才二字写在脸上，并因此把别人看低，真是太虚浮了。</p>
不过，原来传闻中不堪到那个程度的顾清之，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么？以前真是没有想到啊。</p>
怪不得连周曼殊，都对他如此倾心，甚至连自己一世清名都不顾，也要跟他相恋。</p>
确实是个很好又很独特的人啊，不流于俗，出淤泥不染。</p>
“为什么又这样看着我？”柳子衿感觉有些发毛。</p>
百里芊芊这次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躲过柳子衿目光，道：“你觉得……长乐公主，</p>
能当好这个皇帝么？”</p>
“有王介甫和诸葛虎在，政事和战事，基本上都无需她担心费心，只要她自己不瞎胡闹，这个皇帝，当起来肯定不会糟到哪里去。”柳子衿道。</p>
百里芊芊问：“那其他人呢？萧家军，还有其他皇族的人。”</p>
“我跟他们又不熟。”柳子衿道。</p>
百里芊芊道：“你说什么？”</p>
“我说，我跟他们又不熟。”柳子衿道。</p>
百里芊芊目瞪口呆看着他，半天，才不敢置信道：“这就是你支持长乐公主的原因？”</p>
“当然也有别的一些原因……”柳子衿道，“不过，我跟别的那些人确实不熟，也没觉得他们就能比长乐更能当好这个皇帝……而且，支持长乐公主，只要京城不破，就能一直呆在这里安安稳稳的，不至于到其他地方跑来跑去。很悠闲很舒服，不是么？”</p>
“太儿戏了吧！”百里芊芊忍不住道。</p>
柳子衿严肃道：“我是经过认真思考的。”</p>
百里芊芊“呵”了一声，然后道：“你确实跟别的人……不太一样。我……感觉无话可说。”</p>
“那我走了。”柳子衿直接离开。</p>
这次百里芊芊没有喊住他，而是缓缓来到窗边，然后看着他从一楼厅里走出，慢慢走到街边，上了一辆马车。</p>
马车渐行渐远，她却一直没有收回目光。</p>
这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p>
传闻中明明是那样，可是每次稍微多了解一些，都多一些不一样的感觉。</p>
她现在有一种想要迫切跟他相熟，然后彻底将他了解的冲动。</p>
她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