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静静的漂浮在半空，白裙在皎洁界光下轻轻飘荡，肤如凝脂，肌如冰雪，一张脸蛋，清丽美艳，恍惚间仿若仙子。</p>
柳子衿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回想起自己在入京之前的某个夜晚，百无聊赖躺在院中，静吹凉风的场景。</p>
“周……周姑娘？”</p>
来者正是周梦婉。</p>
只是此时的她与那时的她，明显不同。</p>
形体充满实感，就像真人一样，同时身上散发的气势，也比那时要强大许多。</p>
不过她的神情姿态，倒没什么变化，眼前出现的，仿佛还是那个行将消失，温婉娴静的周姑娘。</p>
“恩公，两月不见，您居然成了天生佛子，真是叫妾身惊讶。”周梦婉笑盈盈的道。</p>
柳子衿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总之……怎么说呢，人生……真是奇妙。”</p>
“那恩公您到底是宁采臣呢，还是柳子衿呢，又或者，是顾清之呢？”周梦婉有些嗔恼的问。</p>
柳子衿再度不好意思起来：“那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p>
“恩公说得轻巧，妾身却找你找的好苦。”周梦婉幽怨道。</p>
柳子衿笑道：“看来那个香火成神道……确实有点用。”</p>
“也只有天生佛子，才能知道那种修炼的方法吧？妾身倒还真是幸运，行将消失之前，居然遇上了天生佛子。只是当时有眼不识泰山……对了，还有一事要告诉恩公，只是恩公可千万不要生气。”周梦婉说到这里，眼中有些怯意。</p>
柳子衿好奇的问：“什么事？为什么我会生气？”</p>
“恩公教我香火修炼法，我却站在了恩公的对立面，恩公可不就会生气么？”周梦婉道。</p>
柳子衿问：“萧家军？”</p>
“请恩公责罚。”周梦婉道。</p>
柳子衿哭笑不得：“之前我还在想，梦姑到底是谁，也曾想过可能是你，但最后还是把怀疑对象放在了别的鬼怪身上。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他是真没想过那香火成神道真的有用，心中一时之间，忍不住自又是一番唏嘘感叹。</p>
“恩公不生气么？”周梦婉奇怪的问。</p>
柳子衿道：“没什么可生气的……这世间纷扰，本也与我无关。我不过是不得已，随便做了一个选择而已。”</p>
“恩公为何会做这样的选择？”周梦婉不解的问，“天下之大，英雄豪杰</p>
不知凡几，恩公为何要……支持她。”她的目光看向北面的长乐公主，没觉得这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p>
柳子衿道：“我相信她能当好一个仁君……而且，她不像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有那些**野心。或许里面也有真想拯救黎民于水火的真英雄，但，身边就有这样的人，又何必费劲再去远处找一个呢？”</p>
“可是未来呢，因为皇位，想必又有动荡。”周梦婉道。</p>
柳子衿道：“或许，这是一个改变社会结构的契机。”</p>
周梦婉问：“什么意思？”</p>
“和你这样漂亮的女鬼谈论政治，我觉得有些煞风景。”柳子衿道。</p>
周梦婉忍不住羞赧的一笑：“恩公取笑人家。”</p>
“你今天来京城，不是单纯只为了来皇宫转一圈的吧？”柳子衿问。</p>
周梦婉道：“那个，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把杜若惜救出来，第二个，就是……就是……”</p>
“来看看天生佛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柳子衿问。</p>
周梦婉赶紧道：“之前不知道佛子就是恩公……早知道就不来了，杜若惜都不救了。”</p>
“就算不知道佛子是我，也不能这么不要命吧？万一对方真有神通，你这女鬼上门，不是自寻死路么？”柳子衿有些责备之意的道。</p>
周梦婉听着这话，心中却觉温暖非常：“我只是不相信顾清之那样的人会是……不过，那些传言肯定都是假的。恩公这样的人，怎么会像传闻中那般不堪？”</p>
“所以你今天来，本意是要把冒充天生佛子的纨绔公子好好教训一顿的？”柳子衿问。</p>
周梦婉羞道：“恩公千万不要再取笑妾身了……臊得很呢。”</p>
“杜若惜已经救出去了？”柳子衿问。</p>
周梦婉道：“要不，我再把她捉回来？”</p>
“你可是萧家军的信仰，干这种事情，不太好吧？”柳子衿道。</p>
周梦婉道：“我立刻跟萧家军撇清关系。”</p>
“那你的修为……”</p>
“再去找别的香火好了。”</p>
“这么绝情？”</p>
“那总不能跟恩公作对啊。”</p>
柳子衿道：“不用这么着急，先找好下一处香火再说……不过，你也确实不能帮萧家军太多了。若真引起星辰界道宗注意，恐怕会有灾祸降身。”</p>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之前就准备不再出手了。不过，现在就已经引起星辰界注意了也说不准。当时没考虑这么多，只是觉得那样香火来得快一些，后来想再改主意，一时也无法收手了。而且萧家……确实太冤了。”周梦婉道。</p>
柳子衿点点头：“我知道……不过，还是先找好退路吧。你已经帮他们很多了。”</p>
“恩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周梦婉问。</p>
柳子衿摇头：“没有……你好好的就行。”</p>
对于周梦婉，他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p>
或许是因为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印象深刻的女子，或许因为她用的香火成神道，是由自己所“传授”，又或许是因为她让自己猛然惊醒，自己也可以成为自己的金手指。</p>
总之，那种特殊的感觉，真实存在。</p>
明明今天才是见的第二面，却总有一种早就相识，并且是很熟悉的故交旧友的感觉。</p>
而且，她是现在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存在的鬼怪之一，那样孤单，那样寂冷，就跟自己一样。</p>
但自己现在至少还有一些牵绊，而她却什么都没有。</p>
虽然她现在成了梦姑，被无数人信仰尊敬，把她奉之为神，但在柳子衿眼中，她其实非常可怜。</p>
当然，或许这只是一厢情愿。</p>
但感觉，就是那种感觉。</p>
所以他真心希望她能好好的。</p>
而且说实话，对方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鬼，结果因为自己胡乱传授修行方法，忽然变成无数人信仰尊敬的神，并且见到自己之后，依然这么恭敬尊重，这让他产生一种奇怪的成就感。</p>
一种叫作养成的……</p>
那啥，快感。</p>
不过是无意养成。</p>
所以……不能……说是猥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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