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心难道是黑的不成?我只是饿急前行,下意识踢了你一脚。多大的仇,多大的恨,你就开了黄泉门,这是要致我于死地。”
“其实你百死莫赎,就因为你,害死了一位姑娘。”姑娘咬牙切齿道。
“谁?”秦宇惊问。
“我。”黄姑娘十万肯定道。
秦宇头一次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头一次觉得脑袋太过贫瘠,需要补一补。看着一人一狗熊样,黄姑娘一笑道:“因为此身非我身,我是一只妖,只不过神魂附在此人身上。就因为你,我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
“什么?”
“什么?”
一人一狗看着对方,均想此妖醒了吗。你占了别人的身,却怪秦宇一脚,害了你夺舍之人一条人命。这道理讲的,真特马扭曲至极。
山羊狗的脑回路亦很清奇,大声问道:“你是女妖吗。如果你是女妖,你也太能扯了,你有蛋吗。”
女妖很生气,一人一狗只觉眼前一暗,看到一景:仍是此处草屋,屋内住着一位老汉,他救下一只腿受伤的黄皮子,给它包扎敷药。黄皮子伤好之后,不告而别。但从此之后,老汉家门前每天都会出现各种食物:鱼、雀、鸡、鸭、米、果-----当然最多的是老鼠。
这些年,正值荒年,饿死了很多人,老汉和他小孙女安然度那段艰难岁月,并时常接济村民,均来自黄皮的帮忙。因此,在那疯狂的年代,没有村民伤害这对善良的爷孙。
今年年初村里集体逃荒,老汉和孙女均没去。不久村里的人回来,说是集体请愿,希望能减免公粮,还有人私下传要平分土地。老汉吓的睡不着觉,跟着去,黄皮子也跟着去看热闹,黄裙孙女看家。没想到,前天,此妖预感到黄裙姑娘出事了,急着往回赶,想着重开黄泉门唤回恩人孙女的魂魄。
那想到,魂魄脱离身体一段时间,仍保有生机,就算另外一种生灵了,他的名字叫鬼。
黄皮子接着说,我急着往回来,想要截回这具身体的魂魄,没想到被你踢了一脚,我很气愤,光想着找你报复,忘了招魂。
秦宇和山羊狗感觉撞到了猪,还把猪撞到河里,不咚,不懂的。这理由也太让秦宇猝不防。你一个妖精,理应又妖、又精才对。可给一人一狗的感觉,不像是只妖精而像是个瓜批。
秦宇实在没忍住,气愤地道:“这分明是你的错,你却无耻的把错误推到我身上,如果不是我和山羊狗强大,我和山羊狗都会被你坑死,你这是作孽啊,会遭天打雷劈的。”
“我被踢,气愤不平,不这样,难吐心头恶气,再说,我只坑了你,谁会费劲坑一条狗。”
原来如此,山羊狗气的直磨牙。
秦宇亦气道:“坑我,也不应该,一脚就要抵一命,你也太草菅人命了吧!”
“什么叫草菅人命,本来就是一命抵一命。”
“不是,你怎么就说不通吗,你叫开黄泉门,坑我的时候,不会把这姑娘的魂魄叫回来。”
没想到黄裙姑娘竟鄙视起秦宇道:“你以为这天地是你家开的,你想让谁留,谁就留,想让谁走,谁就走。”
秦宇和山羊狗对视了一眼,终于明白了。这女妖没有能力召回溺亡者的魂魄。那魂魄,变成鬼,不理她。她只好自己上了恩人孙女的身,以期安慰救命恩人。
上身后,又觉得不妥,自己活成了恩人孙女,自己岂不是死了。正好之前被秦宇踢了一脚,就把这一切不妥归因给秦宇。
然后就是一系列骚操作。
秦宇哀叹,自己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他想与山羊狗吐槽一番,没想到山羊狗啧啧称奇的围着黄裙姑娘转了许多圈后问黄皮妖:“你占了人的身体是什么感受?你这是夺舍吗?你有什么法门,教一教我呗,我们互相学习也行。我想知道,如果我的魂魄,附到异性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秦宇觉得被山羊狗当头打了数棒,妖不愧是妖,与人类的脑回路完全不同,人的道理根本就讲不通。看着与自己同行的山羊狗与黄皮妖谈的热火朝天,秦宇放弃了与黄皮妖讲道理的企图。
人家不跟你讲道理,就是最大的道理。妖吗,高兴了,不放飞自我,那还叫妖吗。不高兴了,不放纵自我,那还叫妖吗。
与妖讲道理,没必要,比妖强大就完了。
秦宇终于总结出一个关于妖的至理:跟妖讲什么道理,碾压就是最大的道理。
无语地看着两只相谈忘我的妖。
一只妖等于五百只鸭子,两只便是一千只鸭子。
秦宇真是无语且忍无可忍,终于不再忍。大喝一声:“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