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吗？”
龙灵沉默不语。
“这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大锤叹了一声，看向龙灵，“你名门出身，多才多艺，下棋应该不在话下吧。”
“我试试”，龙灵不再好奇，来到棋局前坐下来，仔细打量残局。
“我去寺庙看看”，大锤抬脚便走。
大锤没有御风飞行，他一步步走着，走的也并不快。
他是在一次矿工暴乱中来到这个世间，在鸟巢中安然度过一年的美好时光。接着直到现在两三个月间，他经历了黑森林的大围杀，侥幸得活，那些名门大户的不讲理真是印象深刻。
天帝遗蜕之地中见到这世间大能明争暗斗，趋利避害。后来在龙宫中见到珊瑚宝地中被囚禁其中的生灵，再到这些天画境之中的惨剧。大锤极是疑惑，本以为修炼能带来更公平的社会，没想到却更加残忍弑杀。
那些悟道之人，那些高高在上的顶尖人物都在干嘛去了？为什么没人着手建立一个更好的人间。如果他们的存在甚至修炼的存在不能带来更好的结果，那他们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呢？
大锤开始爬山，他一步步细细数着。这些天他渐渐弄清楚了，原来这个世间没有国家这种存在，只有宗门和种族。这个世间分明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禽兽社会，所有的道理都是来源于拳头，更可怕的是没人觉得这样不正常，凤妈没有，地母没有，龙王没有，三大教的人没有，各妖族的人更没有。
在偷听到昨晚的故事之后，大锤瞬间感觉极是疲惫，是心累。当初豪言壮语犹在耳边，“左手德先生，右手赛先生！”
现在忽然觉得很可笑，他们真的需要吗？这些修炼的人海中，有许多人的寿命已经接近无限。他们的存在其实就是这个世间的天花板，不禁是修炼上的，更是思想上的。如果他们接受不了德先生和赛先生，就根本无法推行。
大锤啊，大锤，你究竟要做什么？如果如初衷那般只是想过个小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其实并不难。大锤已经在影壁中与道门圣姑吴玲儿度过一次，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已经很模糊了，但那单调枯燥的感觉却仍是很深刻。
你到底要做什么，大锤自问却始终没有答案。
“五千六百八十”，大锤一脚踏上一块巨石之上。他停顿下来，远眺四方，“现在是受了坏情绪的影响，先不要想了，等过几天就好了。”
大锤决定不再思考了，现在的危机还远没有结束。龙灵解开棋局的可能性极低，想那三个老贼千年来必定将几乎所有的走法都走过一遍了，所以大锤觉得极有可能那残局是个死局，真正的破局之道可能并不在其中。所以他与龙灵暂时分开，分别尝试，成功的可能性也要大些。
大锤向上看那半山腰的寺庙仍是极远，当下笼起风头飞去。忽然心中一动，直至地飞向寺庙的后院。落下风头后，他看到上次狙击留下的斑斑血迹，那是谛吾中弹后留下来的。他当时是直接从山下奔向这后院的，大锤觉得此处对谛吾应该有不同的意义。
但是大锤扫视一周，只有几所休息用的禅房，荒草丛中依稀能看出这里曾是个菜园子，尽头是笔直向上的石壁，足有四五百米高，石壁之下是个小水潭，想来之前那些和尚定是在此取水浇地。
没什么异常的，大锤往下走。出了院门是两间对开的房子，左边是经房，右侧匾额上写着‘圆寂’。都不大，窗棂破碎，屋顶坍塌，山墙开裂，看来是早已遭人破坏荒废多时了。经房已经空了，只有不满尘埃与蛛网的空架子，散乱地倒在地上，地上踩过之后露出几页废纸，大锤仔细辨认感觉是普通的经文。圆寂房也空着，四面壁上全是一个个的小格子，大锤猜测应该是盛放骨灰盒的地方，依然没有任何异常。
再往下就是主殿了，内里的如来泥塑已经塌碎，满地狼藉。大锤看到残留台上的泥塑一侧有明显的切口，应该是用大刀砍的。最后大锤推开只有半扇的前门，放眼望去，云白山青，大好的山水。依然没什么异常。
回头见《青牛寺》三个大字，匾额依然完好，字体与青牛观一脉相承，可能是同一人书写的。大锤不禁皱眉，这两处都冠以青牛二字，却想不出这两处有什么联系。
大锤没有打算将整个寺庙翻个底朝天，想来早已有人这样做过，这寺里到处可见人为破坏的痕迹，那三个老贼估计也没少来。如果自己看不出新东西，那做其他便都没意义。
大锤仔细思索半天仍是没有半点头绪，他终于放弃，打算下去看看龙灵有什么收获。刚飞起之时，突然一道闪电在脑中划过。
“青牛！为什么找不到青牛了，自己明明一枪击中过它。”
大锤有些激动，青牛绝对是其中关键！他立即在四周寻找起来，三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暗。大锤已经将方圆五十公里全部寻找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见，连鸟兽都没看到一个。
回到天木之下时，龙灵正手撑着头在苦苦思索。“有什么进展吗？”，龙灵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大锤便走到王霸天身前，王霸天的半只手脚已经重新长出了，只是那被咬过的小腿没有生长，看来这条小腿算是废了。
大锤挥手，掌风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王霸天的脸上，王霸天悠悠醒来，艰难地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突然发现半截手臂已经没了，再望向双腿时，不出意料地小腿也都没了。
王霸天惨然一笑，“怎么不杀了我，这样折磨我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