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谛空开口,那胡颡早已摇头摆手,“不行、不行,哪儿能劳烦大师呢。我有一件轻舟,赶路不是问题。”
谛空睁开眼睛,“道友所言甚是,此路艰辛,危险重重,他们二人决计不成的。小兄弟,你历练尚浅,还是随老衲一起走吧,方能护得二位周全。”
胡颡挺立身子,正要推辞,水蓝抢在了前头,“那就多劳大师了。”
大锤在一旁看得疑惑,这三个老家伙都是老油条,而水蓝又来历不明,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合作起来了。
“胡公子就这么跑出来,你那猛人老爹怎么没追出来啊”,一旁的鹿皮公喝完茶水,开口问道。
“嘿嘿,他倒是想呢。他已经去了黑森林城,要四五天之后才能回来呢。我张叔倒是想拦我,被我一阵臭骂给骂回去了。”胡颡见气氛缓和,慢慢也就放开了,见众人也不再是洪水猛兽了。
大锤一阵摇头,什么人呐。“你张叔可是张四维?”,鹿皮公继续问。
“是的啊,您老认识他?”胡颡脖子伸长。
鹿皮公呵呵一笑,点点头,“有过几面之缘,收拾过他几次而已。”
胡颡立即脸上挂不住了,又不敢发作,憋了半天,“张叔只是不跟你一般见识而已,若是我爹前来,保证打得你满地找牙。”
鹿皮公也不怒,依然笑呵呵的,“胡婴那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年纪轻轻就能创立鉴厄门,不简单呐。”胡颡有些得意,鉴厄门这些年日益壮大,他也曾随张叔一起出去平灭一些小门小宗,自然知道鉴厄门已经隐隐有脱颖而出的趋势,恐怕要不了多少年就能超越天一宗成为一方霸主。一旁的水蓝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盯着篝火。
“回去告诉你爹,就说鹿皮公还惦记着他”,鹿皮公皮笑肉不笑。胡颡畏畏缩缩地看了鹿皮公两眼,再不接话。
“胡公子,莫要理会这个浑人,此人为老不尊,终有报应。”谛空金刚一身正气凛然,胡颡感激地看向老僧,不住点头。
鹿皮公双眼一眯,挥手间一只葫芦突然放大向谛空袭去,转瞬就已到了老和尚的面门,却如何再也进不得半分。原来谛空低吼一声右手抬起,指尖抵住了葫芦,左手一弹,一颗念珠向鹿皮公激射而去。
圣师李传习大叫着站起,“二位大师有话好好说,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了呢?”说着便伸手向二位的手腕拉去。鹿皮公挥手拂去袭来的念珠,坐着的身子也被震开好几步。余人这才反应过来,龙灵拉着大锤急忙向后方神像后躲,那胡颡早已在柱子之后向水蓝招手,水蓝也不急,慢悠悠起身。
“噗嗤”,大和尚惨叫一声,一股鲜血飙出,胸膛出一柄戒尺透过,圣师拔出戒尺,便向谛空的脖颈削去,全然不顾那老僧的指尖已经快要触及他的胸膛。老僧怒吼一声,全身金光大盛身子倾斜间,左手拍地,全身借力向后移动了半个身子。戒尺贴着老僧的脖颈划过,一串细细的鲜血渗出。同时变掌为拳,向头顶之上轰去,将从上而下的葫芦震退。
圣师胸前血花一片,看不出到底多严重。左手间又忽然多出一柄金色的毛笔。他见鹿皮公已经欺身向前,便侧身来到老僧身后的门口堵住去路。鹿皮公此时已经使出十二把飞剑,上下翻飞,不停地向老和尚袭去又被弹开,一颗葫芦在四周游走,伺机而动。老和尚之前大喝之时挣断念珠串绳,那一百零八颗念珠绕体旋转,将周身护得水泼不进。二人已成僵持之势。
缠斗间老僧见李传习绕到身后从后袭来,不由得大吼一声,全身肌肉猛然绷紧,将体外的衣服撑得鼓囊囊的,佛光更是大盛。圣师却不着急出手,双眼死死盯着翻飞的念珠。良久,突然抬手,戒尺飞出,金笔随之。当的一声,戒尺被弹飞,念珠阻滞瞬间出现一个小缺口。噗,老僧身形一顿,瞬间又被袭至的葫芦砸中。
谛空倒退数步,五脏炉火之中肝火与肺火湮灭,剧烈咳嗽起来。雨水从屋顶的破洞中落下,浇在谛空身上。无静从柱子后转出扶起老僧,老和尚拔掉胸前的金笔,任由鲜血汩汩而流。僧袍不再鼓胀,贴在崎岖的身躯之上。他看了一眼站在身前背对自己的水蓝,翻手间一把丹药入口,打坐调息起来。
“道兄,看来咱俩都走眼了,这个女子恐怕是个高手啊”圣师李传习见谛空败退之际,水蓝款款步出,拦在了谛空身前,料定此人必定修为了得,恐怕在二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