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另一处院子中,一个老者一手持着鱼竿,一手拿着一块漆黑的灵牌。
一个中年人悄悄走进,“父亲,那小子昨晚到了,住在李师侄的府上。”
老者不言不语,良久,“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妥当了,酬金已经付了一半,事成之后再给另一半。”中年男人很是恭谨。
老者抬起臂弯上的灵牌,上下瞅了又瞅,“沐儿啊,爷爷疼你,爷爷给你出气啊。”
中年男人眼睛红润,“父亲不要太过悲伤,此次那小子必定逃脱不了。”
老者依然不理会他,中年男人犹豫着上前道“父亲还是出去走走吧,散散心,这池子的鱼都让您老人家钓完了,都秃噜了。”
老者昏花老眼猛然望向中年男人,“要你管!”
“您也不让我往里边放鱼进去,老是这样,我怕您会出问题。”
“我怎么生出你这个蠢儿子”,老者将灵牌劈头向中年男子砸去,“我是在钓鱼吗?啊?”
中年男人侧身躲过之后,又赶紧拾起灵牌送到老者手中。
“父亲你稍安勿躁,有句话我知道不中听。但是对那小子下毒手,我怕会招来祸患呐。”中年男人终于将心中最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呵呵”,老者一阵冷笑,“所以那小子必须要死,不是打一顿,也不是重伤,是死!”
中年男人一阵哆嗦,他拾起鱼竿送上去。
老者接过鱼竿,轻叹一声,“只要死了就每人在乎了,就算地母来了,老头子我也不怕。”
“我不管你用何种办法,总之尽快给我好消息!你要是不行,那只能老头子我出去走走了。”
中年男子终于明白了老者的决心,当下便不多言,退了下去。
“你们这群蠢货!”老者向着空中冷笑。
三人出游,李元芳原本要带着二人去往城中的东钱湖游船赏景。大锤却说自己想去人多的地方看看,李元芳犹豫片刻,便道“那便去坊市中看看,那里市井之气颇重,不知罗兄会不会嫌聒噪。”
大锤心中却叹道,这两年来自己离群索居一年多,出了黑森林半年多来见过的最多的人也就是在地元宫了。对所谓的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场面很是想念。
水蓝拦住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两日正是道祖诞辰,东市应该有法会的。若想看人,那里岂不正好!”
李元芳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这两日里家里许多仆人都告假去观看法会,听说今年法会比前些年更大些。”
城中不能飞行,三人乘着李元芳府上的马车,一路上颠簸不堪,远远地人声嘈杂起来,大锤挑帘见人头攒动,各种气味传来。
三人下了马车,李元芳眉头皱了一下,硬着头皮挤向人群,二人随后跟着。水蓝取了一件紫衣,将周身裹得严严实实,一顶帽子将半张脸裹了起来。
“跟紧些,不要离开我的周身”,大锤嘱咐道。
法会离他们下车的位置有个一两里路,得穿过一条街再沿着一方小湖前进才能到。街上两侧都是玲珑满目的店铺,叫喊之声不绝于耳。有小孩坐地号哭,有人讨价还价如仇寇争吵一般,有老妪钱包被偷失魂落魄,有市井无赖逞凶斗狠。
忽然,水蓝拉住大锤,“你没闻到什么气味吗?”
“此处气味颇为庞杂,就是仙女下凡也没味的。”大锤笑道。
“是葱油饼的香味!”
大锤一愣,连忙叫住前方的李元芳,稍微解释一番,三人便顺着香味向一个小巷子里拐去。一个光头赤脚的小孩正垫着脚向着一个炉子上张望着。一个老头子正炉子中填入炭火,一个老妇艰难地和着面。
“小伙子,要来一个?”老头子问道。
大锤点头,“来四个。”
“四个炭火葱油饼!”老头子大叫一声,手法颇快转眼间四个葱油饼已经包好了。
大锤将四个饼分给众人。那小孩子畏畏缩缩地接过之后,一阵风似地跑远了。李元芳见水蓝旁若无人地啃起来,便也放开来咬了一口,不禁赞道“好饼!”
大锤见那老妇人一直没抬头看过自己,老头子也自顾自煎着饼。便欲离开。
“小伙子,还没给钱呢?”
大锤心中叫道,看你们还能装多久。说完丢出一个金币。
老头子接过,“不够啊,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