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之气源源不断地涌入灵胎的灵门,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大锤再次取出一袋矿石,补充了生气。体内灯火通明,袅袅之三观之气向着灵门汇拢,又犹如江河奔流般涌入灵胎灵门之中。大锤看着灵胎灵门之内三观之气已经浓得化不开了,担心会不会将灵胎撑爆了。
不过很快大锤便放心了下来,灵门之内的三观之气慢慢继续充盈,渐渐凝聚成水滴,又积聚成了河水,河水奔流汇聚成了湖水、大海。大锤思忖,若是将这些三观之气改造成炸弹,恐怕能一次性将黑森林城报销掉。
灵门之内的三观之水也渐渐充盈,就在即将充满之际,灵胎的灵门突然打开,灵门之内的三观之水如狂涛怒波般顺着灵胎的经脉奔流而去。灵胎立即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那三观之水伐骨洗髓,所过之处皮肉无比绽开。盘坐着的灵胎顿时如一摊烂泥一般,形容大变,恐怖至极。灵胎本是灵体,本就是三观之气铸就而成,现在三观之气铸就的血肉在三观之水的冲蚀之下尽皆脱落,露出了晶莹剔透的骨骼,那骨骼并不是完整的,上半截还是完整的,下半截像是并未生成。
大锤仔细观看,突然发现,那些没被冲蚀掉的骨头竟然全是道气所化。灵胎原来是要道气为骨,三观之水为血肉的?常言道脱去凡躯践仙尘,乃是脱去身躯,灵胎成仙的。现在看到灵胎道气为骨,顿时明白了许多事情。
连续补充了两次生气之后,时间已经快到黎明了。三观之水已经重塑了灵胎的灵体,那壁龛上的道气滴到灵胎头上,沿着筋脉而下,汇聚到骨头之上,那骨头便长长一段。
灵胎灵门之内再次充盈了三观之水,但是灵门并不再打开,外边涌入的三观之气也停歇了,转而汇聚向了世界碑,并在壁龛顶端转为了道气。大锤静候着灵门之内的三观之水产生变化,但是直到听到鸡鸣,也再没半点变化。大锤叹息一声,有些疲惫,正欲退出体内。却突然发现,一声叹息从灵胎灵门内传来,竟似刚才自己叹息的回声。
“你醒了吗?”大锤谨慎地问道。
“你醒了吗?”那个声音与自己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别,与自己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内外有差别根本听不出来。
“咔,原来是这样!”
“咔,原来是这样!”一样的回音再次响起。大锤继续试验了几次,终于确定自己之前的担心纯熟瞎操心,这灵胎产生的意念跟自己一模一样,如临摹出来的一般。根本不是独立的意识,却的确是灵胎独立产生的。
“竟然能如此奇妙,真是不枉我奋战了一夜。”大锤心中很是惊喜,也终于放下了心来。他休息了片刻,驱赶了疲惫之感。便开始着手向内世界播撒生命种子。过程并不难,只需自己做一遍,那灵胎自然会照做,内世界中再次出现了绚丽的极光,只是那灵胎产生的意念却不是如自己的意念一般慢慢消失,而是嵌入了山石泥土之中,缓缓地吸纳这生气。大锤静候许久,见这意念种子并未消失,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大锤退出了体内,剩下的便交给时间了。他站起身,洞口处有天光渗入,已经天亮了。
大锤走出了洞口,来到空中并未见到有人前来,“这狄久仁怎么回事?他这个机灵鬼怎么能冒这样的风险?”大锤隐约觉得一定是出了问题了,他提到警惕,在地图上找准了那个被反复圈起来的地名“孙岗”,便毫不犹豫地赶去。
半个小时之后,便远远见到半面山已经截断,白色的山石裸露,与四周的葱郁相比极其显眼。黑色的烟雾从一座高塔上飘出,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在那高炉之下忙进忙出,旁边有一片杂乱的房屋。再近些的时候,便看得更清晰,四周山峰之上耸立着一座座的碉楼,围绕着山谷简直围得水泄不通。想来那山谷中便是白土矿的矿洞矿坑了。
大锤取出那件之前在黑森林中缴获的宝衣,时隔半年,这袍子比上次穿起来不再那么宽大了。腰间仍是系着一根绳子,悄悄滴升上了云层,飘到山谷上方。睁开道眼之后便看到一幅幅惨烈的景象,那些操控着石筐运送矿石的人全身赤裸,体格如瘦死的骆驼,身上竟然有一块块的黑斑,有人在剧烈咳嗽,趴在地上咯血,有人倒地一动不动,被人似垃圾一般踢到了路边草丛,一把火烧了。人群如蚂蚁一般从高炉眼神向那半面山壁的底部直直地通向了地下洞窟。大锤想起以前看过的关于地狱的描述,也不过如此。
大锤守候了许久,见到那些人来回两三次,却并没有发现狄久仁的身影。他抬头看向前方的三元镇,猜想可能还在羁押途中,便隐在云中向着三元镇的方向赶去。很快便看到了之前自己逃亡的所在,尤能看到那被掌心雷炸掉的半个山头。